柳叶眉下,是一双眼含秋水般清透的眸子,骨相不错,唇若初绽于枝头的桃花。
鹅黄色上衫勾勒了海棠花在上,下裙是湖蓝色这样的搭配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外衫是一层月白轻纱,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尤其是美人精心打扮,盛浓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公子邀请在下过来,还真是为在下的身心愉悦考虑,这一身打扮,只怕是宫里最漂亮的后君都不及你十分之一。”
她喜欢美人,尤其偏好愿意为她花心思的美人。
“女君说笑了,在下蒲柳之姿,如何能与千娇百媚的后君相比。”紫鹭并没有因为几句夸赞就飘飘然。
“邀请女君过来,不过是因为在场众人只有女君看我的眼神不算下流。”紫鹭直接将实情说出。
“在场之人,可没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公子莫不是隔着帘子看错了吧?”盛浓打趣道。
“沐阳王!小的有事相求。”紫鹭第一次遇见明明知道为什么,却偏偏要把事情往别处说的,有些沉不住气。
盛浓的确是来找乐子的,所以,她故意往不着边际处说。
“冲冠一怒为红颜,公子如此容貌,可能不需要我相帮。”盛浓拐了个弯拒绝。
紫鹭知道女人们很喜欢看男子泫然欲泣的模样,这很能激起她们的同情心,紫鹭说话间已经有几分泪意。
他很清楚自己这副容颜的优势,因为容颜,他从一群男奴里被挑出来,过上了被人伺候的日子。
因为容颜,无数女人拜倒在他裙下,他在教坊司被管事公公捧着。
现在他想要用自己这副容颜,为他搏一条出路。
“奴爱慕王爷已久,日盼夜盼,终于等来了王爷,今日就算王爷厌弃于我,我也要将心声倾诉。”紫鹭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他颤抖着手拉住了盛浓宽大的袖袍。
红红的双眼,泣不成声的声线,一字一句无不证明了这个男子的痴心。
【紫鹭:厉害吗?我演的。】
盛浓蹲下身,“下次不要哭了,在不喜欢你的人面前,眼泪和阴沟里的臭水没有分别。”
紫鹭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以往无往不利的招式,在她面前失了效。
可已经演了,就只好让这出戏接着演下去。
他尽力控制住情绪,可肩膀还是抖得不成样子。
“可奴的心不脏啊!奴的一腔真情,容不得王爷如此践踏!”说完,紫鹭捂着脸跑了。
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
盛浓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莫名其妙,谁会对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有什么情深似海的情谊。
尤其之前他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蹈,行云流水,哪怕不是过分刚强之人,也不应该是哭哭啼啼的男子。
盛浓推开门,朝守在门口的舒蔓说了一声,“走吧!”
二人走后,舒蔓对于自家主子和王君闹别扭,有心想要劝她两句,却觉得说还不如不说呢!
让她们自己冷静冷静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镇北将军府内,远不如王府内太平,玺儿突然换了个地方,有些不习惯,眼下正哭闹着不肯睡下。
奶父没法子,只好抱着玺儿过来。
“回...家...家。”玺儿已经可以说几个简单的词了。
万温玉满腔的怜惜之情,一下就消失殆尽,“睡不下就等哭累了,自个睡着。”
余梓艾皱眉,“可别哭坏了嗓子,你们赌气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
他从奶父那里接过孩子,“王君需要休息,不如让我带着孩子睡?”
万温玉现在孕期反应不小,没有精力顾及玺儿,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余梓艾的说法。
“和弟弟们一起睡好不好?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余梓艾柔声细语地哄着孩子。
万温玉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你啊!也不怕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也乐意。”余梓艾应了一声。
次日下朝后,君后又把盛浓叫了过去。
“你和阿玉是怎么回事?”宋云翰一觉醒来,感觉天都要塌了。
女婿回家住了不要紧,小两口闹别扭,可把侧君带走算什么啊?昨日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韩君上门对他好一顿冷嘲热讽。
韩君是别国帝卿过来和亲的,不能轻易出事。
“闹矛盾,您别管。”盛浓语气依旧很硬气。
宋云翰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几乎要气变形,“没事?还要我别管?你后院空了,知不知道?谁家女婿回娘家住,还把侧室带回去了。”
“余梓艾也跟了过去。”盛浓有些意外。
一看情况就是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要不是自己亲生的,宋云翰直接就上手了。
“不是,他带余梓艾回去干什么?”盛浓不可思议。
“混账!你自己院里的事,还要来问我?”宋云翰只觉一股火气涌上心头。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我要听到阿玉回府的消息。”宋云翰给盛浓下了通牒。
“儿臣做不到。”盛浓振掷有声。
“你再说一遍?”宋云翰的声音里带着恼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是要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