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盯着在地上滚了一圈的鹦鹉,她眼中带着怔怔不明。
是他力气太大还是瓜娃子没站稳?
闻言,她目光一顿,视线移到顾绯身上。
抿了抿唇,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好奇不等于想知道,假如我问了,你会说吗?”
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
她觉得顾绯纯属逗自己,就是问了也不一定会说。
果然,下一刻,她听到男人染着笑意的声音回道:“不会。”
李小鱼秀眉一挑,表示不置可否。
她就知道会这样。
“不说这事了,快跟我说说画像的事。”
“很晚了”,顾绯道:“先睡吧,明早再说。”
说完,他便起身回了房间,被他优雅丢开的鹦鹉一点也不记仇。
又屁颠屁颠地飞在他身后。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小鱼拧着眉,手放在腹部。
用着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为何想拉肚子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优点没有,毛病一大堆。
凡是遇到搞不定的急事,她就会产生那种年会独立上台表演的紧张感,肚子还会隐隐作痛。
现在因为顾绯一句话,紧张感骤然消失了。
她挠了挠耳朵后面,怎么也想不通,最后懒得想,回房睡觉了。
翌日清晨。
两人都醒的很早,简单吃了早饭,二人便在堂屋的桌子上开始作画。
李小鱼负责画,顾绯负责描述。
至于前者能不能画出来,后者并不关心。
“脸型比马头短三寸,下巴稍圆,眼型偏长似三吊眼,头发参考你们村里三十出头的农夫,塌鼻子窜脸胡。”
他说的漫不经心,李小鱼拿着炭笔画的很快。
说到头发,她垂眸想了片刻,参照了李武的头发。
李武成亲早,现在也不过三十八岁左右,因懒散的缘故,他虽是束发但前额头发很凌乱。
画完之后,她看着画像上男人的鼻子处。
不解地问顾绯,“鼻毛不画吗?”
“此人没有浓密的鼻毛”,温和的语气染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样啊。”
见顾绯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说谎的意思,李小鱼眨了眨眼,在纠结要不要画上去。
顾绯也不再多说,信不信是她的事。
李小鱼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鼻毛画上去。
她选择相信顾绯。
不到一个时辰,她完成了绘画,精修一番后,把纸卷起来放到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见顾绯还在继续作画,她说:“咱们睡的房间有几个烂洞,我怕下雨漏水,我去村里借把梯子回来把洞补上。”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生气的双眼睨着她。
随着他双眸微狭 ,浅浅的笑意浮现,“夫人早去早回。”
“嗯。”
在李小鱼出门后,鹦鹉飞到顾绯肩膀,叽叽喳喳地撒娇:“瓜娃子饿饿,瓜娃子饿饿。”
一听它说叠词,男人就嫌恶心。
他继续用左手作画,那张温和的脸立即沉冷如渊,亦如他的声音:“滚,自力更生。”
冷漠的声音吓得鹦鹉羽毛一抖。
像是知道顾绯是个什么样的人,它没有再说饿饿,自个飞出院子找吃的去了。
李小鱼没有去李家,她打算去村里一个很和善的奶奶家里借梯子,结果在路上遇到了李富贵。
这家伙生得高高大大,相貌端正肤色偏黑。
若非知道他的性格,第一眼看到他,没人会觉得他是个二流子。
他一把勾住李小鱼的肩膀,很没有分寸感的说:“小鱼儿,这是去哪啊?走,跟哥去后山破坏何一海的捕猎窝,把窝里猎物拿走回去让我奶奶煮给我们吃。”
见状,李小鱼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她将他的胳膊从肩膀上拿开,平静地对他说道:“不去,我要去赵奶奶家借梯子。”
两人是同龄人,在村里一同长大。
李富贵太了解李小鱼的性格了,她突然正儿八经起来,他相当不习惯。
他看了眼被推的胳膊,抓了抓脑壳,不明所以地问:“ 你这是怎么了,还在怪我上次没有救你啊。”
“我奶奶那天身体不舒服,村里的刘大夫治不好,我就背她去县城看病了。”
李小鱼知道他说的是被李武用扁担打的事。
摇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怪你。”
“那你怎么了?每次咱俩见面你都是贼个大声音喊我富贵儿,现在不喊也不凶我了,整得我都不习惯。”
在李小鱼眼里李富贵像个长不大的男孩。
她不是原主,也模仿不来原主那一套输出全靠吼的习惯。
仰头望着男人,沉了口气,理智地对他说:“富贵,我爹那天打了我以后我想通了很多事。”
李富贵没读过书,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从路边扯了一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问:“你想明白啥了?”
瞧着他这动作,李小鱼眼皮抽了一下。
她也爱嚼草。
清了清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