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叠词,顾绯的脸色更加阴沉,声音亦是如此:“喜欢说叠词,你要不也住房梁上去?”
吹灭油灯爬上床,李小鱼刚掀开被子,就听到他这句嘲讽的话。
她躺下盖上被子,装聋作哑道:“我想跟夫君心连心,夫君却在转移话题。”
“哎呀,我都懂。”
人嘛,只要做到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听着她厚脸皮的话,顾绯唇畔浮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这么懂我,不如猜猜我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李小鱼面对着他侧躺,抬眸睨着他隐匿于黑暗中的脸。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肯定是想杀我呗,这还用想。
心里在抱怨,面上笑嘻嘻,“夫君肯定是在想,如何把我这个乖乖妻子宠上天。”
顾绯心中冷笑。
是挺想送你上天,还是先把嘴缝上的那种。
见他沉默不语,李小鱼继续说着不要脸的话。
“不过夫君现在腿脚不便,还是我先把夫君宠上天吧,如果你的腿以后能好,你再把我宠上天。”
她的语气轻快,带着清甜的笑。
听着很能打动人,可惜顾绯不吃这一套。
他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铜钱,冷笑着问:“夫人的嘴惯会说哄人的话,就是不会实际行动。”
“怎么会呢,夫君对我误会真深。”
李小鱼露出讨好式的笑容,然后眨了眨眼,身体往前拱了拱。
一只手搭在顾绯的腰上,随后身体再上靠了些许,整个侧身直接贴合在他身上。
因男人是坐在床上,她的脑袋稳稳贴在他的腰间。
她这个胆大包天地动作让顾绯手中的动作一滞,他整个人也僵了一瞬。
回过神后,垂眸睨着李小鱼的脑袋,即使看不见,他也能猜到此时她定在偷笑。
还真被他说中了。
李小鱼神情里染着窃喜,心里乐道: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
心里偷笑,她嘴上还要调戏他,“夫君贴贴。”
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里衣拂进腰间,酥酥麻麻地感觉令顾绯很难受,再加上她的叠词。
他想把她扔下床。
“李小鱼,松手”,声音冷如冰霜。
一叫李小鱼,她本人就知道极为伪装的家伙生气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太岁头上跳一下就得了。
沉了口气,瘪着嘴道:“马上松手,夫君真凶凶。”
“不理你了,睡觉觉。”
委屈巴巴地说完,她依依不舍把手从顾绯腰间拿开,随后慢悠悠地转身面向墙壁睡觉。
顾绯知道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自己。
想到那个半年约定,他闭上眼睛,重重沉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对她说:“以后别再我面前说叠词,不喜欢。”
听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李小鱼扭头望着他,她的视力很好,但今晚没有月亮,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嘴角浮起一抹无声的浅笑,眼睫眨了眨,乖巧地问道:“好的夫君,那夫君能给我银子买点盐吗?”
一提到盐,顾绯就想到她说的那句爱我在心口难开。
他没见过哪个女子似她这般,随随便便就能把爱挂在嘴边,“我说过,匕首卖了就有钱了。”
这个答案在李小鱼意料之中。
那把匕首她是不可能卖的,本就是胡扯的话,对他的回答也没在意。
微微一笑:“夫君睡觉吧。”
顾绯没有回答,只是在李小鱼睡着以后,他的左手不自觉放到女子摸过的腰间。
似乎那里还停留着她留下的温热。
他的指腹轻轻点在腰肌,脑海里又冒出了凶手找上门,李小鱼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这一夜,他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
村里的人都要去赶集,李家人也不例外,最早也要吃晌午饭的时候才回来。
李小鱼起床,把捡来的破鞋全部串起来。
就跟串鞭炮一样,弄了两串。
她拎着跟鞭炮一样的鞋串,毫不避讳地去了李家。
李家大门紧闭,她把鞋串从围墙扔进去,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看了眼院子,几间房门都关着。
看来他们把李梅也带进城了,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想办法给小姑娘找不挨打的理由。
走到李广昌的房间门口,她先是挂了一串在他们门上。
为了被人发现,她打开大门,再挂了一串在李家门上,这时有路过的年迈村民看见她的行为。
老人家也不想找麻烦,摇头叹气道:“这一家都是疯子。”
李小鱼在挂的时候,她就发现提着箢篼的村民了,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
她秀眉一挑。
无所谓,看见就看见呗,她还怕没人看见呢。
挂好之后,她悠哉悠哉地回家。
缠着顾绯搞凶手画像去了。
随着村民陆陆续续地回村,更多的人看到李家门口那一长串的破鞋。
个个又惊讶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