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的声音,顾绯停下手中的动作,等女子温声说:“我回来了。”
听着她声音更加嘶哑,他说:“厨房有碗熬好的水,记得喝。”
说完,便继续作画。
闻言,李小鱼双眸微微放大,他熬了枇杷水?
带着疑问,她进了厨房,把包子馒头放到案板上,看见灶台前那碗颜色略显橙黑的水。
她端起来用鼻子闻了闻。
“除了枇杷叶的味道还有股...草药香?”
耸了耸鼻子,实在闻不出什么味,凑到嘴边一口闷掉。
皱着眉把最后一滴喝下,她赶忙把碗放下,脸皱成一团,咂巴着嘴不停地哈气。
“他加了什么草药,这么苦?”
她没去堂屋问顾绯,自个在厨房缓了一会,等口腔的苦味渐渐散去。
她趁着时间还早,拿起锄头去把外面开垦出来的地翻了翻,挖出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坑,把葱和蒜种下去。
再去茅坑的位置,舀了一桶粪水浇灌。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把最后一点水舀起来洗了手。
随后担着水桶去井边挑水。
弯腰拉水桶上来的时候,她感觉受伤的位置也跟着撕扯了一下。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扭头往下瞥了一眼,郁闷地自语道:“不会裂开了吧...”
其他人要来顾家或是上山都要经过这口水井,就在她自言自语时,一个皮肤略黑高高大大的男人出现。
见她在打水,立马上前帮忙把水桶拉上来。
发现来人是李富贵,李小鱼笑着向他道谢:“谢谢啊,富贵。”
“客气啥子,我们是朋友”,李富贵把水桶放在旁边,又把绳子系在另一个水桶上面。
随后丢到井里,来回摆动。
见他打着空手,不像要上山干农活的样子,她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来找你啊。”
李富贵笑得清爽,亦如他的声音。
李小鱼秀眉一挑,有点好奇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心里这么想,她便也这么问了。
“我有件事很犹豫,想找你拿拿主意。”
“不怕我出馊主意?”
“你不会的”,李富贵想挑水,李小鱼挥手示意不用。
把绳子收起来,她弯腰把扁担架在肩膀,一只手放在臀部,随后一咬牙站了起来。
同时跟李富贵开着玩笑,“这么放心啊。”
“你上次说奶奶想让我做一个男子汉,我给你做了土炉子”,拿走她手上绳子跟在她身后,“奶奶第一次夸我有出息。”
上台阶的时候,屁股上的伤扯着疼。
李小鱼想去揉一下,想着李富贵还在这里,她忍住了,继续咬牙往上走。
见她走路有点奇怪。
再看着洒出来的水滴在她的鞋上,李富贵一个大男人,有点看不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台阶,二话不说直接把扁担往上一举,轻轻松松的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李小鱼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突然肩膀一空。
她还有点不习惯。
赶紧追上李富贵的脚步,怕她强行要担水,李富贵把绳子交给她,“你把绳子拿上。”
家里的水缸两桶水装不满。
把绳子留在井边容易被过路的村民拿走,所以每次都得拿着。
接过绳子,李小鱼也没矫情,不客气地跟他说:“谢谢啊,富贵。”
李富贵挑着水走的很稳,他没有回头,清爽的声音微笑道:“哎呦,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不用客气。”
“对了,你还没说有什么事?”
两人边走边聊。
“不是我上次帮你做土炉子嘛,我去一趟专门做土炉子的师傅那里请教一些问题。”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顾家门口。
李小鱼推开门,让他先进,随后问道:“然后呢?”
“那里刚好有一个做木匠的师傅,他看我挺有天赋,想让我当他的学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纠结。
大门口正对着堂屋,李富贵习惯性往堂屋看了眼。
见顾绯站在桌前持着毛笔不知道在纸上画什么,他扯着嗓子跟他打了招呼。
前者听着他吵闹的声音,礼貌使然,他放下毛笔,偏头看向他们聊天的方向,微微颔首。
听到他跟顾绯打招呼,李小鱼也随着声音看去。
随口说道:“夫君,富贵来了。”
说完,便收回了目光,再无一句多余的解释,随后带着李富贵去了厨房。
听着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厨房走。
顾绯再次拿起毛笔的手,迟迟未下笔,他眉心蹙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神情掩盖住了一切不悦。
富贵...
不知道某人此时心情的女子,提着水桶把水倒进水缸里,同时说道:“你不喜欢做木工?”
李富贵提着另一只水桶倒进去。
随后担着空桶往外走,“也不是,其实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我只是看到你勤快的过起了小日子,我不做点啥心里就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