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偏头,用无神的眼凝视着她。
明明他看不见,李小鱼却有种被他看穿的心虚感。
“我是说真的,刑部那种地方不是我这种土鳖能进去的”,她也不知道顾绯哪来的自信,觉得她能混到刑部去。
顾绯静静地听她讲,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只是淡然地说:“下次进城买本书回来,不认识的字到时问我。”
李小鱼还不知道某人给她规划了这条路的最高点,比起混到刑部,她更好奇顾绯怎么帮她认那些生僻字。
“可是你的眼睛...”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接了过去,“你不认识的字能认半边,我就不能凭借你认半边字的本领,知道那个字原本念什么?”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把李小鱼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她讪笑道:“能能能,夫君说能便能。”
“继续。”
随着顾绯说完这二字,李小鱼翻到下一页,在念之前,她再次瞟了眼身边严肃的男人。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顾绯是真想让她展翅高飞。
可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加上阶级压制,对她一个四书五经都不熟的人而言,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把所有的文字记录全部念完给顾绯听。
随后她拿起画卷结合文字,把画像描述给他听。
当看到每幅画卷旁边都单独画着一只左手,上面都有一道伤疤,她就想到马车见到的那只手。
想了片刻,她把这件事说给了顾绯听。
“那人的手看着很年轻,这件案子是二十年前的事,我觉得应该是恰好手上有道伤疤。”
闻言,顾绯思索了片刻。
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未见全貌,不可下定论,你若心中有怀疑,可以找李武问问。”
李小鱼也是这么想的,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画像的事,顾绯没有急着让李小鱼着手画,而是让她仔细观察每幅画,除了手以外,还有其他哪些地方有相似之处。
其实他已经发现了,只是没说。
“自己多观察,我累了。”
说完,他左手撑在桌面,慢慢站了起来,想着他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李小鱼迅速起身,赶忙去扶他。
手刚碰到男人的肩膀,便被他扫去,“与其把心思放在讨好我这方面,不如多研究一下画像。”
间接提醒她别想投机取巧。
李小鱼岂非听不出来,她收回手,把腮颊鼓得跟河豚一样。
盯着男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像吐泡泡般大大呼出气,眼睫眨了眨,抿着唇沉了口气。
还真是严格啊。
她也懂顾绯是真心想教会她,便把自己置于一个新人状态。
开始专心研究。
转眼间,天色渐渐晚矣。
就在她准备点油灯继续研究时,外面响起一道叽叽喳喳地声音:“瓜娃子又回回了,瓜娃子又回回了。”
这一声直接把女子从忙碌中拉了回来,她抬起头往外面看去。
见胖鹦鹉扑闪着翅膀,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咻地一下冲进她和顾绯睡的房间。
她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手揉着后脖颈,偏头皱眉盯着房门。
竖起耳朵听,里面没传来任何声音。
眼眸微敛,视线落在房间那矮矮地门槛上,脑海里浮出许多关于瓜娃子和顾绯相处的画面。
她咬下了内唇,再次看向房间。
许久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就看到这里,该煮饭吃了。”
把进度记下来,随后收起桌上的东西,去了厨房忙碌。
等她一走,瓜娃子便开始向顾绯汇报情况,说完重要的事,它才慢慢汇报觉得不重要的事。
“您要的东西,正在路上。”
“知道了,出去休息”,顾绯背靠在床头,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铜钱,淡然说道。
出去前,瓜娃子歪着小脑袋,左右瞧了瞧他手中不漂亮的铜钱。
似乎想不通主人人为何要拿着一枚铜钱玩。
它自个飞走了。
吃完饭,李小鱼躺在床上,她双手枕在后脑勺,把那会的发现向顾绯诉说。
“我发现每幅画像的脸看似有圆有方,每个画手画的眼睛也各不一样,但实则那双眼睛莫名有相似之处。”
顾绯问:“例如?”
李小鱼踢开被子,左腿随意地搭在右腿膝盖,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地回道:
“眼头略圆,眼尾下垂,眼型偏圆。”
每个画手都有自己风格,但他们共同画出了相似之处,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人,而且受害者当时与凶手离得很近。
当然,这只是李小鱼的猜测罢了。
她没有处理案子的经验。
听完,顾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左手把玩着右手的食指,似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就这些?”
一个时辰能发现这些,已经很是大的收获了。
李小鱼努了下嘴,眼珠斜睨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