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在心中记下,悄然离开了。
李小鱼说自己没事,随后从王桂花口中得知了要去参加酒楼开业的事。
她余光往后,瞥了眼堂屋的男人。
疑惑地问道:“他的酒楼,有李广昌在就行了,叫我去干嘛?”
对于她直呼李广昌大名这事,王桂花都习惯了,反正他们兄妹几个凑一堆,不打起来就算好事。
“你爹那人爱面子,多个家人去,多分面子。”
要么说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呢,王桂花把李武心里的想法猜得透透的。
但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层关系李小鱼大概猜到了。
她轻轻咬了下内唇,敛眸思索。
躲不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面对,想到这些,她点头应了下来。
送走王桂花,顾绯放下毛笔,低声对她说:“安心去,我会安排人在附近保护你。”
听着他冷静的话,李小鱼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他走去。
“我倒不怕他来收买我”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我是得跟你说清楚”,免得你又动了杀我的念头。
从那天那句话后,再到这些日子顾绯的行为变化,李小鱼大概猜到了一二。
只是她不相信,也不敢信罢了。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留下芥蒂,不是三言两语能消除的。
闻言,顾绯漆黑的双眸看向她,眼中藏着深不见底的阴郁,她越是笑得开怀,他越能感受到她心底对自己的排斥。
把写着笔的纸收起来,他沉声说:“我累了,午饭不用煮我那份。”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房间。
留给李小鱼一个看不透的背影。
见状,女子秀眉一挑,鼓起腮颊眨了眨眼,回想刚才说的话。
她也没觉得哪说错。
耸了耸肩,转身出了堂屋,继续躺在院里的长板凳上晒太阳。
中午她还是给顾绯留了饭。
下午,她和顾绯在房间午休,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小鱼,开门呀。”
听出是李富贵的声音,李小鱼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同时顾绯也睁开了眼。
见他睁开眼,李小鱼刚醒,声音里带着鼻音。
“你接着睡,我去给富贵开门”,她打着哈欠下床,顶着困意出了房。
听到某人清朗的笑声,顾绯哪还睡得着。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着房间门口。
门一开,就看见门口放着一把木质躺椅,李富贵站在旁边嘿嘿的笑:“小鱼,我这手艺如何?”
他就像个等待夸奖的大孩子。
李小鱼吸了吸鼻子,眯起眼睛认真打量着这把躺椅,随即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呀我的哥,你这才去了多久,椅子都给你整出来了。”
她上次碰到王奶奶,从老人家口中得知富贵去隔壁竹溪县学木匠手艺了。
有什么比好朋友夸奖更让李富贵高兴的,他吊儿郎当地笑道:“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有眼光。”
说着他就去搬躺椅,“小鱼让开,我给你搬进去。”
李小鱼迷糊地脑子这下清醒了,她拦在李富贵面前,迷惑地问道:“这躺椅给我的?”
“是呀”,李富贵搬椅子的动作一停。
“我刚学会就打了两把,一把给奶奶了,另一把搬过来给你。”
听到他带笑的话。
李小鱼偏头看向房间的窗户,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顾绯在房间听到这话,他又得生气了。
顾绯没有生气,只是他手上的那枚铜钱掰弯了而已。
收回视线,李小鱼轻轻往前两步,朝李富贵招了招手,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还是配合的弯下了腰。
手掩着嘴,极其小声地问:“富贵,这躺椅市场价多少,我把银子给你。”
一听银子,李富贵当即有些急了。
眼看他要大声说话,女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向他比了一个嘘,然后对着房间挤眉弄眼。
“我家那位醋缸来着。”
她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李富贵得细细听,他知道醋是酸的,缸是装醋的。
但不明白顾绯为什么会是醋缸。
学着她说话方式,小声问:“啥子意思?”
李小鱼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言细语地跟他解释。
听完,李富贵明白了。
难怪奶奶叫他一定得收这把躺椅的钱。
弯腰小声回道:“奶奶也叫我要收钱,可是我们是好朋友,我能不能先收了钱,一会在井边等你,你来把钱拿回去。”
跟单纯的人相处,李小鱼单纯的那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努着嘴摇头,“不行,这钱你一定得收,我家那位耳朵超灵的。”
李富贵惊讶地睁大眼。
“他一个瞎子,耳朵这么灵?”
两个呆猫在外面嘀嘀咕咕,顾绯竖起耳朵一听,便听个彻底。
在听到李小鱼说那句:“我家那位醋缸来着”,他又把铜钱掰直了,同时铜钱中间也出现了一条裂缝。
很小很小,细碎到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