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小鱼眉皱成了川字。
她以前跟着敬县令去剿过匪,这些作恶多端的人,他们上山当土匪的理由什么都有。
有一些甚至是因为很小很小的事,比如脾气暴躁之类的原因。
而有一些,是被逼到走投无路。
她不会去同情任何作恶多端的人,只是在个时代生活的越久,了解一些案子背后的因果。
越会明白为何心理医生在给病人做完心理疏导以后,自己还要去接受心理疏导。
知州有事请教顾绯,看着他被叫走。
李小鱼看了眼衙门内堂,独自走出了这里,她站在衙门外,看着进进出出的衙役,找了处较少人经过的台阶坐下。
双手支着下巴,望天发呆。
“在想什么?”
顾绯和知州谈完话,下属告诉他,李小鱼在外面。
他一出来,就看见她坐在石台阶上发呆,腰背微微弓起,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扬起望着夜空发呆。
小小一团,就像水中的鱼上了岸。
挣扎彷徨却不迷茫。
视线被遮挡,凝望上方男人精致的五官,李小鱼的视线定格在那双深邃的柳叶眼。
她忽然很想摸摸他的眉眼。
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
手掌着男人侧脸,拇指轻柔地摩挲他的眼尾,随着顾绯眨眼,浓密的长睫轻轻刮过指腹。
痒痒的,又莫名觉得安心。
顾绯任由她抚摸,为了配合,他还把腰身压的更低。
让两人额间的距离,仅隔一拳。
见他这么配合,李小鱼轻扯嘴角:“我在想,你要用多少年,能让顾麟成长你想要的样子。”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这句话似乎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顾绯却清楚,她不止是聊天而已。
对上她染笑的双眸,他收起温和的神情,单手抚上她的脸,冷冽地注视着她。
低沉的声音无比认真和真挚:“小鱼,给我十年。”
十年,真久啊。
李小鱼努努嘴,眼帘微拢,若有所思地对他说:“回去后,我东西要给你。”
东西?
顾绯能想到的,只有那箱留给她的资产。
他身体一僵,漆黑的眼深深凝视着眼前女子,想从她眼中看出来点什么。
李小鱼伪装的很好,她拍拍手慢慢站起来。
根本不给他试探自己的机会,
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站在原地,像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她压住嘴角的笑意,歪头冲他喊道:“不走,准备在这过夜?”
顾绯在思考,明明她愿意给自己机会,为什么要把那箱东西还回来。
思考想去,也只有那句十年吓退她了。
那伙人按照律法,问斩的问斩,发配的发配,剩下的事由知州他们处理便好。
回去的路上,顾绯一直想跟李小鱼解释那十年。
每当他要说话,对方总会找借口躲开。
总之就是,不想听。
好不容易跟能小鱼重归旧好,结果一句十年吓到了她,回皇城这一路,顾绯整夜整夜失眠。
看他眼下黑眼圈越来越重,李小鱼躲着偷笑。
没办法,她报复心极重。
调令没这么快下来,所以她还是要回椒长县住,顾绯送她到家门口。
见她关门,他撑着门边,因太过用力。
手背泛起了白。
“小鱼,我有话要跟你讲。”
知道他要讲什么,她偏不听,打了一个哈欠,疲倦地说:“有什么话改天再说,骑马骑的我屁股疼,腿也疼,我要回去补觉。”
她把往门外压了压,顾绯抵住不让。
眉宇微蹙,回答的很体谅:“正好我给你揉揉。”
“大可不必,那么隐私的地方......”
顾绯真的很急于解释,他一般都是听人说完话再接过来,这次他不等李小鱼说完。
便低声回道:“小鱼全身上下,我哪处没碰过,实在无须跟我客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害羞。
李小鱼把他的焦急看在眼里,她轻嗤一声:“以前咱俩是夫妻,有婚约在无妨,现在咱俩都是自由人,该客气还是客气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关门。
门受到的挤压感很大,顾绯担心两人这样来回推,这扇门可能会倒。
他往后退了一步,门也随之关了过来。
只剩下一道小缝隙留给两人交流。
敛了敛眸,他冷静地把近日双方做的亲密事件一一说了出来:“小鱼故意生病,诱我同床共眠,又与我亲吻,难道也是客气?”
他用反问的方法,把问题抛给李小鱼。
后者秀眉一挑,眉眼弯弯,笑里染着几分狡黠。
“同床共眠?我看是你心思深想的多。还有亲吻,每次都是你主动的,我可不背这口大锅。”
只要她不承认,他拿自己也没办法。
“我......”
顾绯刚说一个我字,下一刻就被她无情打断:“行了啊,该干啥干啥去,别打扰我睡觉了。”
语落,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