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点头:“不错,另外,罐子必须要能密封住,不跑味才能放得久。”
姬緌说:“那是自然,和酒罐子差不多,那个不难。”
王源:“吃食要注意卫生……”
两人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离别的点点愁绪就慢慢散了。
申时,王源的车驾返回京城,王源让转道去趟京兆府。
兀赤翰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人是自己抓的,既然姬无良心心念念着,就替他了了这桩心事吧。
京兆府,陶显正在看卷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抠着,想看出一个花。
离承诺审清楚兀赤翰的期限就剩两天了。
但兀赤翰的骨头硬到无处下嘴。
虽然说镇北侯基本是倒了,兀赤翰是不是和镇北侯有勾连影响已经不大了,但自己承诺过的事情做不到,实在是有负皇恩呀。
突然听到禀报,说威远侯府的王源来访。
陶显揉揉看的发晕绕花的眼睛,随口道:“请进来吧,上茶。”
也不知道邢大人有没有什么头绪?
王源进来看到陶显还有点儿不在状态的样子,笑着打招呼道:“王源冒昧来访,是否打扰了大人?”
陶显终于从兀赤翰的卷宗里抽回了神志,道:“王源来了?找本官有事?”
王源见惯了姬无良的胡搅蛮缠,对陶显这明显不在状态的问话一点儿不悦都没有。
道:“王源冒昧想问一问,那兀赤翰的案子审出来了没有?”
陶显一听,就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这个。
自己没能力审不出来,不能怪人问询。
直言道:“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本官不会匈奴话,鸿胪寺协助审案子的人说兀赤翰说的是匈奴话,但本官一句也听不懂。
鸿胪寺那帮子人又不会审案子,兀赤翰又是个硬骨头,现在还僵持着呢。”
王源:还以为大魏没有会匈奴话的人呢。
所以说,姬无良的那点子好奇心只要问问陶大人就能被满足的。
王源道:“下官其实懂一些匈奴话,不知陶大人是否需要下官帮助一二?”
嗯?
陶显颓败的脸瞬间充满了惊讶,满鸿胪寺也只有一个会说匈奴话的官员,说的还吭吭咔咔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盯着王源突然间就站了起来,急切地道:“王大人不可戏言,你所言属实?”
王源听到陶显激动地都叫自己“王大人”了,连忙点头道:
“其实,兀赤翰被抓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匈奴人,满嘴的匈奴话,本以为咱们鸿胪寺一定有能人的。
昨日听侯爷说了一嘴才知道,这案子还在僵持中。毕竟和我有些关系,所以过来冒昧地问上一问。”
陶显抚掌大笑,连忙道:“不冒昧,一点儿都不冒昧!你来的可太及时了!
来人,上的茶呢?把老爷我书柜最上面的那盒好茶泡上端来,快点!”
王源被陶显亲切地拉着来到了他的桌案旁,将一叠案卷递给王源:“你先看看,这些都是鸿胪寺官员帮忙审的。
本官想要知道他为什么掳走威远侯,以及为什么冒充南蛮,还有就是他们是匈奴那边哪个部族的?以及是不是受了镇北侯的授意?”
王源明了了,看案卷看的一目十行,和陶显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截然不同,转眼间就看完了厚厚一沓。
王源合上最后一本,那么多案卷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兀赤翰是个匈奴人,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真真是有点儿做了一个多月的无用功啊。
顺手端起刚沏好的新茶,一股绿茶的清香扑鼻而来,王源满足地喟叹,行吧,看在陶大人那这么有诚意的茶给自己喝的份上。
长期姬无良的错误使用方式,让王源得到陶显亲切欢迎时有了被期待感,阅读全部卷宗有了被信任感。
王源满足地喝完了三盏茶,心情很好。
看吧,自己只是不适合给姬无良当幕僚而已。
王源看了眼陶显道:“陶大人升堂吧。”
第一次看升堂审案子,有点儿兴奋和迫不及待。
书砚和阿十跟着,陶大人主审,王源坐在了陶大人的左手边,副审的位置。
两班衙役击打了杀威棒,起身低吼:“威武……”
陶显一拍惊堂木:“带罪犯。”
王源兴奋地眼睛都瞪大了。
兀赤翰被四个衙役抬着门板子给抬了上来。
王源看着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乌漆嘛黑,手臂、腿脚软塌塌的木板子,还在脚上拴上了一道锁链。
王源盯着这堆成了一团的“脏东西”看了半天,眼中全是惊诧。
他知道囚犯不认罪会被审,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凄惨样子,和现代版总是干净整齐出现在镜头下的罪犯,完全不一样。
现代讲究文明审案,自己一上来就见这种限制级的有点儿接受不良。
娇弱的胃不停翻腾着,王源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压抑着,呼吸有点儿快。
书砚和阿十不由地往前各站了半步,将王源挡住了一些。
陶显看了眼呼吸有些快、脸色有些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