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根骨分明的手指伸到祝夏脖子处,帮她把压在衣领下的头发勾出来。
发丝掠过脖子皮肤,带着尚未干透的湿感,祝夏小小“哦”了声,扬首看他,男人眉骨天生漫着冷感,鼻梁高挺,眼窝稍深,薄薄的眼皮轻垂,极黑的瞳仁倒映着她的模样。
他眼里的她,像是一团燃烧不止的火花。
让她想起一句谚语: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
贺连洲见祝夏反应迟缓,伸手摸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宽大的手掌覆上她额头,温热的触觉泛起一圈圈涟漪,似是直直钻进皮肤里,顺着血液流到她心头。
祝夏眨了下眼,缓缓转动黑晶石般的眼珠。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那道伤痕。那是除去Bella外,她唯一留给他的分手物品。
体温正常。
贺连洲收回手,自然而然地往下牵她的手,拉着她踩在长廊厚实的地毯上,往餐厅去。
祝夏视线下瞥,瞧见男人的l骨感的脚踝,目光往上,他修长结实的腿藏在黑色裤子里,看起来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她唇角翘起一瞬。
两人的脚步声被地毯完全吸纳,豪宅偌大,但佣人数量不算多。
祝夏出电梯,路过客厅瞧见佣人在给Bella顺毛。她脸现喜悦,甩开贺连洲的手步伐轻快地走过去。
佣人喊了声“贺先生,祝小姐”。
Bella扑到祝夏怀里,她五指抚摸它柔软雅香的白毛,向贺连洲征询能不能带Bella去餐厅。
贺连洲看她眉梢眼角洇着愉悦的笑意,遂同意。
祝夏抱着萨摩耶犬走进餐厅,贺连洲给她拉了下椅子。
餐桌上的食物摆盘美观,冒着热腾腾的气体,升腾缭绕裹挟着浓郁的香味,看起来刚做好。
这个时间差不多都能吃晚饭了,但却是他们今天的第一餐。
清晨,贺连洲说做完再去吃饭,结果不知怎么的,两人好像都很有兴致、热情满满,做久了,睡了一觉。醒来时,不清楚几点,他问她饿不饿,她搂着他脖子摇头。一束阳光自窗帘罅隙投进房间,落在地板上像斑驳陆离的流星。她只瞥了一眼,便被他掰回视线看他……仿佛回到了跟他谈恋爱那会。
Bella安安静静趴在祝夏腿上,她落座,仔细端详餐桌上的食物。宫廷三清汤、陈皮溏心鲍、多种果木烤鸭、天目山春笋烧鮰鱼肚、东星斑鱼……都是京府菜。
祝夏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没坐她对面,坐在了她旁边。贺连洲慢条斯理地给她盛了碗三清汤,放在她面前,祝夏目光凝在他手上几秒,若无其事收回视线,拿着瓷勺舀汤喝。
“你拿走了我的钢笔吗?”祝夏陡然想起来,问他。
“我拿你钢笔做什么。”贺连洲漫不经心道。
祝夏也不知道。她都在这里了,他干嘛还拿她钢笔。
但气势上不能输,祝夏说:“那你干嘛问钢笔?”
谁料,贺连洲听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抬剑眉:“这回记得我在床上问的问题了?”
“……”
这男人怎么老翻旧帐。
祝夏将Bella放在旁边的椅子上,Bella甚得人心,静静待着也不闹腾。
她动了下身子,浑身酸痛,尤其是腿和腰。腿她倒是习惯了,腰怎么也那么酸?靠椅背也不是,正襟危坐也不是。
暗自叹息时,后腰和椅背的缝隙蓦然塞进了一团柔软的东西,祝夏扭头探去,发现是一只金棕色的靠垫。
“还有哪里不舒服?”贺连洲问。
绵绵的靠垫枕在腰后,祝夏身体瞬间舒坦了。
“没有了。”她摇头道。
祝夏垂睫吃天目山春笋烧鮰鱼肚,春笋鲜嫩多汁,鱼肚胶质满满,酱汁浓稠又入味。她咀嚼完,霍然想起来说:
“你还有两件西装外套在我那里。”
说来,那么久谁都没有提起过还衣服的事情。
贺连洲目光缓慢落在她白净的脸颊上,若有所思地瞧了两秒,情绪平静无波说:“先当你那里。”
“哦。”祝夏应了声。
还有两天,她就要回京城了,面对他免不了有点心虚。
还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她回京城结个婚再回来吧?回来……她也不一定会回来。
祝夏从不给人承诺。她边琢磨边用餐,纤腰兀地搭来一只大手。手握着她腰,不时轻轻按摩、抚摸,纾解她的酸痛感。
祝夏起先是敏感地瑟缩,躲了下,随后偏头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肌肉结实的手臂。
他按摩的力道手法恰到好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腰似乎没那么酸痛了。而且他似乎吃饱了。祝夏便没管,任由他。
须臾,管家走过来说有电话找,请他去接听。贺连洲跟她说声后起身去接电话。
祝夏吃完饭便和Bella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背,双手捧手机,刷刷动态,玩玩游戏,给Bella拍照。
拍完了,当然不能独享了。她在搞事业铁三角群组分享了一组图片,又给游风发去。
最后,点进邮箱再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