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正在举行病案讨论会。
张祎连忙想掉头回护士站,却被主持讨论会的张副院长一口给叫住了。
没得办法,只能乖乖进门,依照张宇琦的指示,在办公室一角寻了个座位,认真聆听这场病案讨论会。
讨论的是一个肝硬化病例。
肝硬化以其形成原因大致可分为五类,酒精性肝硬化和病毒性肝硬化比较常见,自身免疫性肝病所致肝硬化、瘀血性肝硬化、以及隐源性肝硬化较为少见。
该病例,便是一個病毒性肝硬化。
眼下,对肝硬化并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也就是去除诱因再加上一些养肝护肝的药物治疗。
酒精性肝硬化尚可以强制戒酒,可病毒性肝硬化却不能彻底去除病毒。
能把乙肝或是丙肝病毒的繁殖增生给控制住,就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
诱因去除不掉,肝硬化进程就无法终止,一定时间后,病人终将进入失代偿期。
失代偿期的意思是病人肝脏的功能已经无法满足机体需要。
这时候,唯一能救命的招数便是肝移植。
张祎玩了半辈子的肝移植,对肝硬化这个病种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
躲在角落中的张祎对这场讨论会是提不起丁点兴趣,倒是对病人的身份产生了一定的好奇。
“这病人是个啥身份?医院咋那么重视呢?”张祎侧过头去,悄声问向了消化内科的一名年轻医生。
那医生言简意赅回答道:“市里城建局一把手的老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祎得知了病人的身份,小心尖不由一阵颤动。
要是他出手搞掂了这个病例,那么,城建局一把手对他会是个怎样的态度?
老爸的房地产事业不敢说就此一飞冲天,至少也能落下个顺风顺水。
想到这儿,张祎打起了精神,开始研究这病人的病情。
该病人的年纪接近七十,一般情况较差,看其肝功能已经处于失代偿期的边缘。
内科保守治疗已然无效。
外科行肝移植手术风险太大,而且肝源很难得到。
“张院。”
张祎举起手来,要求道:
“我能发表下个人看法吗?”
张宇琦微微一怔。
让你小子来旁听这场病案讨论会,本意是借此机会激发你对肝胆外科的兴趣,可没想让你充当显眼包。
再说了,你一个实习生,能有多少临床经验?能说出个屁的子丑寅卯?
张副院长还没来得及表态,另一边,王志良已然黑了脸。
“张祎,你捣什么乱?能让你带双耳朵进来听就很不错了……”
张祎微笑回怼:
“既然是病案讨论,那么在坐的每一位医生都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王主任,你不能剥夺我发表意见的权力,除非你蛮不讲理非要把我给赶出去。”
王志良气得脸色铁青,差点就爆出了小日子的国骂,手指办公室房门,怒喝道:“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张祎呵呵一笑,看向了张宇琦。
“主持讨论会的是张副院长,责令我参加这场讨论会的依旧是张副院长,这儿虽是你王大主任的消化内科,可你并没有权力赶我出去,对不?张院。”
张宇琦答应过秦槐奎,要把张祎留在肝胆外科。
而眼下,不管是邝主任还是这小子,都没有松口,因而张宇琦并不愿意得罪张祎。
“王主任,你大人有大量,跟一个孩子生什么气呢?就让他说两句得了,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
王志良不敢冲张副院长发飙,只得将愤懑憋火的一张脸转向了他方。
恰在这时,病人的儿子,彭州市城建局一把手,局长盛建国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张宇琦连忙起身相迎,王志良也赶紧变换脸色,堆起笑容跟盛局握了手。
想买房,找盛局,少说也能打个九五折。
盛建国同二位大佬握过了手,随即问道:“我母亲的病,诸位专家讨论出什么好治疗办法了吗?”
王志良不愿吭声,他能做的,只是尽力改善病人的肝脏功能,根本无力阻止病人病情的进一步发展。
张宇琦组织了下措辞,回答道:“目前看来,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能够尽快寻找到肝源上了。”
这时,张祎站了出来。
“我认为,患者显然不再适合行保守治疗,但因年纪太大,一般情况较差,也不适合行肝移植手术!”
王志良“嘭”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怒斥道:“谁允许你胡说八道的?给我滚出去!”
盛建国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张祎,但见这位医生相貌虽然年轻,但一双眼眸却是极为深邃,不像是一个信口雌黄的毛头小伙。
于是先用眼神安慰了下王大主任,随后微笑对张祎道:
“哦?听你的口气,像是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祎笃定点头,同时说道:“国外有一种新兴技术,在实验室中培养扩增出不具有特异性抗原的异体间充质干细胞,再以介入手段,注入患者肝脏……”
讲述中的张祎,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