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广松放声大笑。
避重就轻扯偏话题,这小子还真是把好手,将来要是有公检法的同志对上了他,估计有的苦头吃。
马宝麒带来了不止俩兄弟,黑压压一窝,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全都候在了实验室门口。宝麒大哥难得遇上件事,他们这些小弟岂不得争先恐后,谁都不愿意被落下。
张祎让陶彩蝶给这二位大佬扎上了吊针,输上了细胞悬液,并叮嘱陶彩蝶看着,若是出现了过敏性变态反应,就立刻推上一针非那根。
随后,领着那帮道上兄弟去了介入科。
28床所在病房仍旧只有林同安一个病号,忽然看到这一帮社会大哥闯进了门,林老板体内的肾上腺素迅速飙升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你们……”
一帮子小平头一言不发,进门口自动分列两排,让出通道,请出主角隆重登场。
张祎来到床边,抱着双臂,冷眼看向床上的林秃顶。
“林老板,听说你已经跟市里签订了海鲜批发市场的投资合同?”
林同安心虚点头。
“你恐怕要违约了……”
张祎淡然一笑,尽力模仿社会大哥那种阴险狠辣的笑容。
“还有哦,你在我们散装省所有的投资项目都得黄……这话是我说的,耶稣来了也挡不住!”
林同安虽然害怕,但并未全信了张祎的恐吓,这年头,只要肯花钱,很容易就能找来一帮打手。
其中一個社会大哥读懂了林同安的表情反应,走上前,劈脸就是一巴掌:
“你狗日的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又一个大哥冲过来再赏了一巴掌:“咱祎哥可是宝麒大哥最欣赏的兄弟,你特么得罪了咱祎哥,就特么等于得罪了宝麒大哥。”
一听到宝麒大哥的名号,林同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他来这边做海鲜批发市场的生意,必须把彭州各个江湖码头都拜到,彭州唯一爷自然是首当其冲。
马爷的威名可不是谁想借就敢借的,借的时候挺爽,但借完了却难还回去,搞不好就得成为残联的骨干分子。
“藕,藕交待,藕坦白……”
林同安挨了两巴掌,终于认清了现实。
“藕送你红包,是真心诚意的,在藕的老家,都是这么做的,可后来呢,有个律师找到了藕这边,吓唬藕说,要是不按他说的去做,以后就会死盯藕的海鲜批发市场不放,你晓得哩,批发市场这种生意,要是不偷税漏税,根本赚不到钱。”
张祎黑脸问道:“那律师是不是姓杜?”
林同安摇了摇头,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手包,翻找到一张名片,递给了张祎。
张祎接过名片,瞄了一眼,脸上随即现出一抹蔑笑。
名片上的人名虽然不是杜红星,但单位名却是晨朝律师事务所……
呵呵。
果然是那杜红星。
……
回到了实验室。
马宝麒示意张祎支开陶彩蝶,随后从包里取出四摞百元大钞。
“是那个姓黄的赔给你的医药费,多出来的这一万块,是排长想让我跟你求个情,他那张皮咱就别扒了,罚他去乡下受两年罪。”
顾广松笑呵呵跟着解释道:“主要是流程走起来太麻烦,所以,还恳请张祎小老弟放老哥哥一码。”
张祎只收下了三摞,将剩下一摞还给了马宝麒。
“刚才顾局还说要我请客吃饭呢,得嘞,这一万块就当是酒钱了,饭钱,顾局买单。”
顾广松欣慰一笑。
小老弟还是懂人情世故的,虽然不可能拒绝他刚才的所谓恳求,但直接应允也略显不妥,等于坐实了他顾广松真的在恳求。
这种答非所问却又态度明确的处理方式,确实让人觉得舒服。
顾广松这边刚想约个晚上的饭局,以表示感谢,就看到张祎突然拍了下脑门,说道:
“差点忘了交待你们一声,打过了细胞,最好五天内不要喝酒。”
马宝麒怔道:“为什么?要是喝了,会死人不?”
张祎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喝了酒,酒精会吸收进血液循环中抑制干细胞的活性。”
马宝麒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我晚上约了你老爸,头一次见面,不喝点说不过去。”
随即又跟顾广松解释道:“丽苑新村那个项目……建国哥不是调去新区了么,我这个当兄弟的,总得支持下他的工作,刚巧小祎他爸开了家房地产公司,排长,要不晚上一块呗?”
顾广松笑道:“我呀,还是别掺和了,咱跟张祎称兄道弟打得热乎,饭桌上见了他老爸,不太好称呼。”
这分明是句玩笑,但也表明了顾广松的态度,生意场上的事,他不愿意掺和进去。
输完了细胞,张祎将二位大佬送下了楼,路上再叮嘱了两句,如果回去后感觉身体疲惫,或是发起了低烧,没必要紧张,属于正常反应,只要体温不超过三十八度,无需吃药退烧,睡上一觉,明天一准是精神焕发。
再回到实验室时,却见到李伟坐在了他的专属座椅上。
“那个糖尿病足的患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