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
曾教授手上发力,拧着张祎的耳朵把张祎疼了个呲牙咧嘴。
重生前,立志要当一名外科医生的张祎,可没少往曾教授的办公室跑。那是老妈邝大主任的教诲,说干外科必须跟麻子们处好关系,将来肯定能用得着。
刚巧曾教授也喜欢下围棋,水平还相当了得,大约有個业余两段到三段的实力。放眼附院,根本找不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张祎也下不过曾教授,不过却经常能让曾教授陷入长考,因而,这位麻醉界大牛工作累了的时候,倒是蛮喜欢叫来张祎手谈一盘。
只是,这个臭小子出了名,成了附院祎神,竟然端起了架子,他的办公室,再也没去过一次。
今天刚巧撞见了,那就必须好好收拾这臭小子一番。
“疼疼疼,麻姥爷,要不您换个耳朵拧?我跟您老说实话吧,我都不打算干外科了,您说,我再巴结您老还有啥意义呢?”
曾教授不怒反乐,依着张祎的要求,把另一只耳朵也揪在了手中。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还真是实话,可出自于张祎的口,那就只能当成说笑。
臭小子之前去他办公室,从来都是空着手进屋,拎着东西出来。
“意义还是有一点的,前两天别人送了我两箱茅台……”
曾教授双手齐发力,再把张祎拧了个呲牙咧嘴,随即放开手,拍了拍张祎的肩,呵呵笑道:
“你懂的?”
张祎捂着双耳,连连点头。
手术间中的众人看到爷孙俩的这一幕,一个个表情各一,但都带着惊诧成分。
曾教授待人和蔼,很难看到他生气发火,但同时,附院医护更难看到他的笑容。像今天,曾教授连着两次呵呵笑出了声,他们在附院工作多年,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小子,是真的从外星人那边学来了一套魔法吗?
……
全麻已经到位。
张祎郭克远冯虎三人洗手归来,穿上手术衣,戴好无菌手套,上了手术台,分列主刀和一二助手位。
郭克远的轻松装不下去了,手术间开着空调,温度并不高,可他站上了手术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巡回护士给他擦汗。
另一位二马虎,虽然没怎么出汗,可整个人僵硬的就跟个木头桩似的。
这俩货,紧张成这个样子,那还怎么动刀做手术?
张祎接过了器械护士递过来的穿刺针,却没着急动手,轻轻咳了一声,笑呵呵道:
“我给你们讲个真事吧,说,肝胆外科一个护士前两天终于怀上了,她老公让她赶紧跟秦主任说下,争取减轻点工作好好保胎。第二天早交班时,她难掩兴奋地向秦主任汇报说:主任,我怀孕了。
整个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了,秦主任楞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老公知道了吗?那护士脑抽地回答了一句:他让我找你……”
话音未落,手术间已是笑声一片。
秦槐奎笑的声最大。
张祎看似在开他的玩笑,但实际上却是在帮他说话。前两年他就闹过一则绯闻,张祎这是在暗示大家,其实很多绯闻都来自于误会。
台上那二位也笑了。
人只要一笑,紧张情绪就会减少许多。郭克远不再出汗,二马虎也恢复了人样。
张祎敲了下台上巾钳,示意各部分就位,手术即将开始。
取肚脐上一公分处为穿刺点,一针到位,确定气腹针头游离于腹腔后,开气泵注入二氧化碳。
待病人腹壁膨隆,取脐下切口,插入连带摄像头的冷光源,也就是手术医生常说的枪。再于两侧腹壁左一右二开三个半公分皮肤切口,下十字密封鞘管。
这一系列虽属常规操作,并没有什么难点,可张祎表现出来的手法技巧让人看了就是觉得赏心悦目。
一助郭克远操控的是吸引冲洗器,脚下有一踏板,往前一踩就往外冒水,往后一压便是吸引模式。
不需要吸引或是冲洗时,便用手中器械协助主刀医生手术。
张祎这边下入肠钳和剥离钳,穿孔部位若是在前壁,手术难度最低,直接下针线缝个三针或四针,手术即可以宣告完成。
但可惜,前壁穿孔的发生率很低,大多都是下壁或后壁。
下壁穿孔还好些,只需要部分松解胃周韧带便可以翻转胃体,暴露穿孔。若是后壁穿孔就麻烦了好些,得把大部分胃周韧带都松解了,才能把胃体掉个180的个。
二助冯虎精神高度集中,双手端着冷光源,始终紧跟着张祎手中的器械。
张祎投去了赞赏目光。
还不错。
几乎所有初上手腹腔镜的手术医生都会因杠杆原理而感到别扭,经常是想向左却偏向了右,该向下却仰起了头。
二马虎端枪的手虽然有些抖,可这种常规错误,却是一次没犯。
但郭老二这边就不行了。
二马虎没犯的错,他却是频频出现。虽然台下练折纸练得挺溜,但那游戏毕竟是在目光的直视下进行的,而台上需要看着显示屏幕来操作,多了一个环节,有所不适也纯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