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文栋带着小厮王东刚回到家,就见母亲等在院子里,看着儿子跑的身上的袍子上尽是灰土,把人直接带到了自己厅堂里,进门没好气的说:
“站好。”
母亲严肃呵斥后,坐在正堂上位,问道: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王文栋规矩的回答:
“下学了,我去了一趟城隍庙,求了香灰,想给瑾儿包好放在身边,我都许了愿的会灵验。”
母亲心里突然有一种暖流,汇聚到眼睛里,鼻子酸酸的。自己怎能不了孩子,儿子晚到家,必定是为瑾仪儿做什么去了。
“瑾儿今天早起就醒了,忙活了一天,现在还没歇,好像还在画图,你要去看看吗?”
“娘,是真的吗?我可以去看看瑾儿吗?”
天太晚了,母亲带着儿子往西屋来。
王瑾仪把自己对苦水山,初期建设和长远设想都写在一张纸上,还把每个阶段分成了好多小项目,不一而足的写了五大篇,写的手都有些酸了还没写完。
房间里,奶娘默不作声给自己削铅笔,青玉整理每天产生的账目,朱玉默默收拾屋子,王瑾仪总觉得自己就这样慢慢长大挺好,如果没有前世牵绊……
母亲在门外问了句:
“瑾儿,歇了吗?文栋回来了,给你从城隍庙带回来点东西。”
王瑾仪一听扔下笔,奶娘赶紧扶着小姐跳下大圈椅。
王瑾仪跑过奶娘,自己亲自把门推开,看着门外的母亲和哥哥,惊喜交加地蹦了个高,一拍手叫道:
“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说的王文栋脸都红了,妹妹太小了,不懂轻重,还不明白男女大防,随便胡说。
“瑾儿,天晚了,我不方便进你的房间,看你大安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房了。”
然后伸出手把一包东西放在王瑾仪手里,转头就走,王瑾仪从房门里,歪着头,探着身子,望着哥哥的背影回他自己的书房。
母亲也回屋了,王瑾仪手里抓着一个黄纸包,仔细摸了摸这一小包东西,实在不知道是什么,走到桌前打开了,定定地看着这一包灰。
奶娘是个过来人,有经验地说了一句:
“唉!还是公子担心小姐,还特意去拜拜,这是公子的诚心。”
王瑾仪暖暖地笑了,不是因为相信这东西灵验,而是这份心意太真挚了。
哥哥这么晚回来,只是为了给自己求一包香灰,可见在哥哥心里兄妹情深!
朱玉默默伸过手帮小姐把香灰重新包好,又用帕子裹上,放在小姐的枕边。
王瑾仪说了一句:
“朱玉,今夜让青玉守夜吧,你也该回去歇歇了,明天你再来。另外明早你让赵春明给王晋来送个信,让他早些出发,在出发前回府来一趟。”
“好,小姐,明天一早我就去送信。”
王瑾仪想了想,还是特意告诉朱玉:
“朱玉,你来这几个月,觉得做掌事是不是有些吃力?”
朱玉知道自己逃不惩罚。自己把主子直接扑倒滚到山下,主子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小姐不管怎么罚我,我都想跟着小姐,别让我走。”
说到最后,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她抬眼看着小姐,王瑾仪边掏手绢给她擦泪,边柔声说:
“朱玉不哭,你没有错,但是有过失,你是担心我才追我,后来我们俩都摔倒了,你不是存心的!
罚你也是警示众人。没严重到让你走的地步,你只能跟着我。”
朱玉双眼一闭,眼泪成串的落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王瑾仪手下的两拨人,分别出了门,文白赶着去谈画本子的刊印,朱玉出门找赵春明给家里带信。
刚过了午时,文白带着消息来到二门,青玉一刻不停地回来报信,王瑾仪一听,谢家和福王两家合计,决定联合起来一起刊印《恩仇记》。
王瑾仪摸着下巴想着,也不知自己最需要的这笔定金,两家是否交了。也是应验了一句话,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什么来着?
王瑾仪想了想,写了张纸条:原定每家收300两,现因两家共同刊印,在全国发行,特优惠两家每家交押金250两。
写完后,王瑾仪坏坏的勾唇一笑,还想省这么点钱!
不过说起来,两家共同刊印,实际对自己更有利,过去只有王家印话本子,可能发行不够普及,如果这两家一起印,也许自己更容易传名。
自己最初的设想,不就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夜空中的星”这个名字吗?知道的人越多,越便于让这个名字传到陈智远的耳朵里。
自己的初衷没变,只是,眼下自己需要这笔定金。
青玉拿着纸条刚走,朱玉办完事回来了,整个西屋一上午特别忙。
午后,母亲牵着女儿站在前院正堂廊下。
院里所有下人男左女右分别规矩站好,王平安管家把人员都清点好,母亲先把小姐被朱儿意外扑倒的事,说了一遍,并宣布这件事由小姐负责处罚。
母亲把位置让给女儿,王瑾仪大声地说道: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