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屏风后走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文澈。
东林先生和祖父一见欧阳文澈,两人赶紧站起身来,王瑾仪不明所以,也跟着缓缓地从大椅子上蹭到地下站着,看着欧阳文澈。
欧阳跟两位老人颔首,就算打了招呼。自顾自地走到上首,与祖父并排坐在主位上。
以手示意两位老人落座,带着调侃的意味,看着王瑾仪说道:
“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王瑾仪脑海里那个小人又挤出来,指着欧阳文澈,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讨厌的人指三遍。
王瑾仪生怕自己把这讨厌鬼三个字,冲口而出,紧咬着嘴唇,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等东林先生和祖父落座,自己也不等别人吩咐,爬上大椅子坐好。笑看着欧阳文澈,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欧阳文澈见小女孩没有说话的意思,微微有些尴尬,接着说道:
“我欧阳家有两个护卫,是一双姐妹,就是你的风姐和风妹,自从家中出事无处落脚,决定暂时把二人留在小姐姐身边,不知小姐姐是否愿意收留啊?”
王瑾仪一听欧阳文澈如此坦诚地把二人身份,直接说给自己,也就大方地承诺:
“欧阳哥哥如此拜托,我定照顾好二人,只是不知二人以后一直跟我在王家,还是会另有别的安排。”
“至少几年之内要跟小姐姐在一起,麻烦小姐姐照应。”
尽管屋里的两位老人并没插言,通过观察王瑾仪料定:欧阳文澈的身份高于东林先生,更高于祖父,甚至东林先生看欧阳的眼神,好像是彼此有着某种关系!
王瑾仪转头嘘嘘的问了一句:
“祖父,武妹呢!”
“有些事,祖父派她回族里去了,暂时回不来。以后风家姐妹就在瑾儿身边。”
欧阳文澈似乎怕表达不清,加了一句:
“她们以后就是小姐姐的武婢。”
王瑾仪满脸的疑惑,却没有说出口。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王瑾仪跳下大椅子,准备独自告辞,欧阳文澈悠悠地开口问道:
“小姐姐在学什么书啊?学到哪里了?”
王瑾仪觉得欧阳是个难得聪慧的少年,仅仅是与自己交流学业,坦诚地答道:
“学过四书了,现在开始学五经,刚刚读过诗经的风,才开始学雅。”
“小姐姐整理的诗集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读到过?”
“都是一些闲书和话本子之类的,坊间佳作,闲来无事就记下来了。”
“小姐姐学过诗经,也出了诗集,是否自己有作品呢?”
王瑾仪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作品,于是就顺嘴说道:
“我写《侠客行》时编过一首开篇词,不过不是很好听,于是就换成了现在那首,这也算是我写的第一首诗吧,叫做隐士:
潜锋藏金声,隐匿功与名;鞘中闲日月,犹胜霜雪莹。”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王瑾仪也搞不懂这些古人的想法,就给自己找了个下台阶,
“这是我一时高兴写的,就是个顺口溜,见笑了,我要去找娘亲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开始分别给东林先生,祖父施礼,再给欧阳见礼,就在这时,东林先生问了:
“你可知隐士的意思?你的熠熠闪光的宝剑,磨砺后深藏,是想一见天日万剑无光,可并不是想作隐士的意思。”
王瑾仪想起前世自己起早贪黑,苦读苦学十几年,深受男女平等的社会教育,自己想有个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所以才有如此的想法,也许并不适合此世……
东林先生一下就看破了自己心事,自己外壳是三岁也好,还是一个弱女子也罢,终究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于是王瑾仪默了默,抬起头,直视着东林先生说的道:
“先生,尽管我是一个三岁的女娃,可我也深知天下兴亡,民族独立,国运昌盛等等一些大道理。
看了一些书以后,就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认识,在自己的文笔中流露出了一些些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晚辈狂妄了,但这也是我的心声……”
王瑾仪觉得该言尽于此了,不能再继续往下说了,否则自己的马甲恐怕又要掉了,毕竟自己只有三岁的年龄,说的太深,显得不符合自己的角色扮演。
欧阳文澈认真的在为王瑾仪鼓掌。
“好!多么精辟的论断!多么清醒的认识,今日得听王家小姐一席言论,让欧阳茅塞顿开。再此拜谢了。”
说着欧阳文澈起身向王瑾仪深深的施礼,王瑾仪赶紧回礼。
东林先生和也跟着站了起来,王瑾仪不解,为什么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自己。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我告辞了,你们忙吧!”
这一次不等任何人挽留,转身就跑,直接跑出正堂门外。站在门口微微的长出了一口气:
“唉,总算逃出来了!”
也不知这个欧阳和那个东林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又都是什么人?不是说欧阳的祖父是东宫太傅吗?叫什么欧阳鸿明吗?怎么又来了一个东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