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全不早就是代替你分担科里的事吗?”杨军疑惑地问。
“哼,说起来真是让人气愤,他不仅技术水平低下,更是一心不可用在工作中,成天围着领导献殷勤。”
杨军看着她嫌恶的神情,明白她在心底非常讨厌那个张道全。
那个人是中医,拿得出几样调理男性疾病的方子。
他总是手捧热腾腾的大茶壶溜进各个领导的办公室,茶壶里则是刚熬好的中药,每次都鬼鬼祟祟地逗留很久。
以前他也找过杨军,那时他还新婚,正值精力旺盛,便委婉地回绝了他。
尤其近期,他更为积极拉关系,眼巴巴盼望着厂部变动。
钢铁厂与机修厂合并后,所有的干部降职调用,目前是调整职务的关键时刻,按规定,原机修厂医务室的科长将会降至钢铁厂医务室副科长,张道全因此面临挑战。
“丁秋楠医术怎样?”驾车的杨军随意问道。
一提及丁秋楠,伊秋水马上神采奕奕:
“说真的,那么多医生里,丁大夫的技术最拿得出手。
我想只要再接受正规训练,定是个合格的医生。”
“既然丁大夫有这样的潜力,何不你好好教导她?”杨军建议。
“没错,一直都在引导她的成长。
我多么期待她早日学有所成,能帮我减轻工作的负担。”
杨军驾驶的同时在心里琢磨问题,双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伊秋水并不擅长办公室交际,除了医术和古典文学,其他方面她兴趣寥寥。
她虽身为科室领导,但实际上对科室的工作糊里糊涂的。
杨军不能容忍这种状况继续下去,让伊秋水陷入被架空的局面,最终变成众人笑柄。
作为她的丈夫与上司,保护她的权益和名誉是他的职责。
第二天:
杨安国脚伤略有恢复,清晨就起身将吉普车擦拭得光亮整洁。
三人吃过早饭,一起去上班。
今日是对后勤部门的考核。
为确保公正,各部门领导不亲自考核其部门成员,而是交叉进行。
杨军负责到人事科参加考核。
不仅一线工人会受到评估,就连各科室领导也无法幸免。
实际考量并不复杂,由于后勤员工与生产岗位不同,缺乏明确技能等级,难以在专业层面判断优劣。
考核不过走过场而已。
对普通员工来说,主要考察他们的工作效率和业务处理能力。
至于干部的评估方式,则是进行逐个面谈,提出针对性的问题,观察他们对自己所在部门的专业知识掌握情况及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
人事主管蔡大姐非常重视此次考核,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她是否能继续保持副科长的职位。
当她看到负责人杨军将承担这项考核时,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过,杨军心中对于蔡大姐去留有自己的考量。
她虽是李怀德阵营的人物,尽管平时与他走得亲近,但他担心她在关键时刻可能对他构成意外影响。
然而,与他不太熟悉、即将接手人事科副科长职务的原机修厂袁大秋相比,杨军保持了一种旁观态度。
袁大秋既没来找过他,且杨军对他知之甚少,让他难以判断对方立场。
据杨军的推测,袁大秋可能是个坚持原则不愿玩弄权谋之人,也可能已与李怀德有所合作。
无论是何种原因,杨军都没打算用这样的人。
鉴于考核后将重设岗位分配,其他干部为此焦虑地奔忙起来。
杨军通过妻子杨梅听说,最近两天很多人拿着礼物登门拜访自己,不过因为他搬家时已经吩咐家人不要泄露新居地址,所以他们都找不到他。
结束忙碌的一整天,所有后勤人员的考核告一段落。
疲于应对问候的杨军口干舌燥,铃声一响即刻下班回家休息。
晚上,杨军独自 在书房,手捧烟斗,对着纸笔沉思记录。
通过两天的全面评估,他对工人和干部们的基本情况有了透彻了解。
这次的评估让他惊觉一个严重问题:整座轧钢厂普遍存在懒散现象。
至少有一成员工浑浑噩噩度日,表面按时上班,实际上却工作效率低,甚至藏在角落偷懒。
铁饭碗让他们滋生安逸心态,除非重大违规才被解雇,长此以往,形成怠工氛围。
此外,厂内还有不少技术工人资质水分大,有的甚至连降低级别也难以掩盖虚假情况。
处理职工问题相对简单,该提升就提升,降级的则要执行,但这波领导干部队伍的结构调整却让杨军颇费周章。
这并不是临时之举,早在得知合并消息后,他就制定了长远计划。
他打算借此契机彻底改组轧钢厂的领导班子。
一番思考勾勒后,杨军总算在午夜前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早早吃过早饭去单位了。
当天有一场厂长级别会议,几个关键领导需聚会议论各部门的干部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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