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扎马步已经腰不酸腿不疼。
开溜起来脚下生风,崔诩一个没看住,她就溜了出去。
外头,福荣公主的脚丫子踩着于韬的脸,于韬两条腿死死锁住福荣公主的脖子,两人龇牙咧嘴。
“放开本公主!”
福荣公主快喘不过气,脆生生的命令无效,张嘴猛地咬住于韬的小腿肚。
于韬疼得眉毛乱跳。
“你犯规!不能用嘴咬!啊!嘶嘶!”
边抽着气儿喊疼,边想寻个空档还她一口。
努力几回,皆只能碰到福荣公主精致的小鞋子。
于韬无处下嘴,抖着腿儿想甩掉福荣公主,可那小公主,不知打哪学来的本事。
泪珠儿哗哗流,牙齿越咬越紧,她不松嘴,却还能讲话!
“哩管哦用蛇么叟段,楞赢就素本似!”
哼哼唧唧一句话,于韬解译了半天才听明白。
不由一阵气结,这样打架,还不如放条狗上场!
但此刻,他小腿肚那块肉已经不是自己的,疼得快发疯。
于韬泪目,女人打架,根本不讲理!
全都欺负他是个瘸子!
昨天的对战。
阿辞妹妹绕着柱子跑了三十圈,好恶劣跑一阵等他瘸腿赶上来又跑,直把他头都绕晕,然后她趁他头昏脑涨,回头一拳把他撂倒!
今天,小公主打不过就咬人!
光逮着他受伤的腿啃!
太犯规了!
她们没一个讲武德啊!
于韬自诩小小男子汉,从上次被他爹逮住挨了顿毒打之后,至今没哭过。
这一瞬,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打了……呜……不打了!”
“愣苏吗?”小公主湿漉漉的眼晶亮,磨了磨门牙。
“嗷~~”于韬被磨得直嚎,马上要月夜变身。
“认输认输!”
他缷劲,已经不用自己抖,腿快失去知觉,肌肉无意识在颤……
另一边,窦兴和林晋拳拳到肉,学的三招按一、二、三排好序,来回使。
所以,两人出招同频,挨打同频,喊疼也同频。
颇像两个没有感情的木桩子在互相攻击。
窦章辞叹气。
竟是躲都没人会躲吗?
还是说,挨打有助于打通任督二脉?
这四位队友……哎!
她还是不跑了,好好练吧,真打起来能保护他们一个便是一个!
……
正月十四那日,金吾卫校场比武,几乎惊动了整个京城的豪门贵胄。
校场上搭了四个擂台,所有校尉及以上官衔的将领都可上擂台。
窦章辞跟崔诩坐主看台。
小胖娃裹着小披风,戴着小兜帽,抱着小暖炉,眼巴巴等着窦轩和赵震出场。
等得无聊时,直接吹起牛皮。
“殿下,我大堂哥才十七岁,师从武当掌门张真人,学艺八年,已经是无敌于同辈的少年英才哦!”
她颇为自豪地指着场边磨剑的挺拔少年。
大圆眼亮闪闪。
崔诩点头,不避忌道:“上一世若非杨贼炮制冤案,我本要将窦轩调去西南大营历练,用他夺取西南边境的控制权。”
窦轩的优秀,崔诩不否认。
窦家的忠心,崔诩也看在眼里,所以他用窦家儿郎,不必过多猜忌。
称得上好用又省心。
窦章辞不晓得有这回事,陡然听到自己的王婆卖瓜得到肯定,小脸红了下,咧嘴朝他笑。
“嘿嘿,赵统领也是我上辈子很佩服的将才,他忠君且有智谋,却无杨贼的贪婪和野心。”
“若殿下能将他纳入麾下,将来铲除杨贼后,国朝便不会无将可用。用赵震至少可保四境十年无虞,至于十年后,殿下着手培养的小将们也都慢慢崛起了。”
“所以,这个人,至关重要!殿下要大力拉拢!”
本来是转移话题,越说却越来劲儿,她鼓着大眼睛,认真分析。
崔诩被她感染,点点她娇俏的鼻头,笑问:“嗯,那阿辞希望窦轩赢还是赵震赢?”
窦章辞浅浅白他一眼,“自然是他们各凭本事,不过,大堂哥比赵震少吃十几年的饭呢!”
说是公平公正,又预先替大堂哥找补了一下。
万一没打过,也不至于太丢人!
崔诩窥破她的小心思,并不戳破。
将她被风吹落的小兜帽给套回去,命人重换一盏温水来。
场中比试已开始。
四个擂台同时进行。
金吾卫共有校尉二十余人,四营统领副统领十二人,以及大统领、副统领、一等金甲近卫加起来十人,大家都有机会。
一时场上各式兵器轮番上场,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崔诩一招一式拆解讲给窦章辞听。
敌人如何出手,自己先如何闪避,再如何反击。
哪门哪派的功夫天生与哪门哪派相克。
窦章辞不是真正三四岁的小孩儿,纵使有控制不住脑子和身体的时候。
但只要她肯用心,记得比真正三四岁的孩子要牢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