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还是不信?你觉得儿子骗你能得到什么?”
崔诩没有过多解释那拙劣的谎言,瞪眼给皇帝上人性层面的压力。
皇帝哽了下,他看得出,自己的儿子与别的九岁小儿不同。
他的儿子,癫得非同凡响。
配合儿子演出的他欲哭无泪。
好想回宫去哄皇后……
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皇帝坐立难安。
偏他儿子要给他舞个剑证明一下自己。
他心中情绪升级,简直如坐针毡。
无奈叹口气,这逆子最近忙活着带五个小孩习武,令他们在东宫扎马步,打架。
听说大雪纷飞那几天,丽正殿的地砖被几个小孩滚得光可鉴人。
连最难扫到的角落都尤为干净。
皇帝之所以没管,大半是因为这逆子,吸引走了小女儿的注意力。
自从小女儿加入习武的队伍以后,后宫太平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阵子,不需要处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皇帝自觉年轻了好几岁。
没想到,这逆子给他憋了波大的,逆子是直接玩魔怔了啊!
以为自己扎了几天马步,打赢了几个三五岁的小孩,就天下无敌了?!
皇帝嗤笑,那逆子若天下无敌,自己就是大罗金仙转世!
把逆子的屁股打烂是轻而易举之事!
皇帝腹诽一阵,见崔诩“噌”地拔出墙上利剑,寒光散漫,轻轻一抖挽个剑花,似有龙吟入耳。
乖乖软软的小阿辞在一旁拍着手,满目繁星闪耀,似乎崇拜得厉害。
皇帝不由眉心猛跳,好小子,原来打这主意?
他根本不是要向老父亲证明自己,而是要孔雀开屏,勾引小媳妇儿!
皇帝看破一切,吹了口胡子。
这逆子,比一般九岁小儿长得高出一截,和这柄大人使的长剑依旧违和。
拿在手上,像一不小心就会砍伤自己。
皇帝心惊胆战地劝:“儿呀,你悠着点,阿爹信了,阿爹真信了!”
“你就带小阿辞出去耍一阵……啊呸!你就带小阿辞去干件大事!”
“你出去要杀谁就杀谁,别在爹的御书房砍自己就成!”
崔诩闻言,目光冷冷。
他就是没信呗!
于是将窦章辞安置到一旁,手腕拧转,几个剑花挽得像大风车,呼啦啦一片刀光剑影,晃得皇帝眼花缭乱。
他上辈子,死也不会耍这么浮华的剑招。
但阿爹冥顽不灵,只能让他开开眼!
剑花越来越快,从右手倒左手,凌空换手,背身换手,脚尖一踢,空中还翻了无数圈。
整个御书房被一片剑光笼罩。
皇帝看呆了。
目瞪口呆。
好……好花里胡哨!
“太子哥哥好厉害!啊啊啊!”
窦章辞小肉掌拍着,跳着小脚脚,看得兴致勃勃,喊得声嘶力竭。
皇帝掏了掏耳朵,逆子赢了……
“行行行,阿爹发誓,阿爹真信了!你去吧,去哪儿都成,杀人放火也随你,只不要报阿爹的名号,爱干嘛干嘛。”
皇帝摆摆手,完全妥协。
东宫的动向皆在他掌握之中,太子没请过武术师父,却能将剑招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且他和小阿辞爆出的那些小秘密。
他偷嫔妃绣品织物的事儿,他可以确定,普天之下仅他一人知晓。
逆子和小儿媳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他认命了,全面接受这俩福气!
他家逆子这才满意地收势,随手一掷,长剑归鞘。
一旁小儿媳抽出手绢,“哒哒”跑过去,杂着一抹娇羞,娇娇软软道:“太子哥哥低一点。”
逆子蹲身,小儿媳雪白的小手绢擦在逆子干爽的额头。
俩人好一阵矫揉造作。
皇帝撇眼,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很长时间进不去昭阳殿寝房了。
他们这恩恩爱爱戳他心窝子的行为,一定不是故意的!
“父皇既信了,儿子便下去部署,父皇只管等儿子的好消息。”
“今日金吾卫比试,结果是赵震伤,窦轩胜,父皇当以此考量大统领人选,至于赵震对校场把控不严,让刺客混入其中,属失职之举,不如贬为金甲近卫,赐予儿臣,一同出行。”
“随你。”皇帝懒得看,越看越伤心。
总归窦家忠诚,今日窦轩显露出的本领也着实不凡。
窦轩又出身颇高,弹压金吾卫中的高门子弟不成问题。
唯一不好就是,年轻,又学得祖父窦玄的古板。
再也不会有人陪他抓老鼠了!
皇帝心累。
“多谢父皇,儿臣带阿辞先下去了。”
说罢,崔诩抱着秀够恩爱的小娃娃出去。
独留皇帝一人,内心千疮百孔。
两人慢悠悠回到东宫。
窦章辞不问怎么说好的尽力给大哥哥谋个副统领,却变成了大统领。
也不问为何说好的要拉拢赵震,却眨眼间把他贬了。
她睁大眼睛,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