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樱将她带出来的箱子打开。
里头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将看得窦章辞眼花缭乱。
这些……上辈子一样儿都没见过!
其中,那金属筒筒,比袖箭大一些,也不知里头搁着什么东西。
竟能看清视力所不能及的远方!
她吃惊地张着小嘴。
好远好远,两条大黄狗打得不可开交,她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这……师父竟是送了她一只千里眼吗?!
简直是震古烁今。
这份礼物,堪称无价之宝!
她爱不释手地别在腰间,压抑着要去向太子殿下献宝的冲动,她接着看下面的物件。
她小小手掌都能包住的小圆盘,竟是个罗盘!
不足她半条手臂长的铁疙瘩,师父说那是火铳!
……
窦章辞像与世隔绝的山民进了城,两眼不够看,脑子也不够想。
她爱不释手地一样一样摸过去。
师父……她从哪儿弄的这些玩意儿!
大魏最好的工匠也也做不出这些东西来!
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大魏人的认知,属于是触及知识盲区了!
窦章辞兴奋地抱紧黄樱的腿。
“谢谢师父!阿辞太喜欢了!”
她蹭蹭黄樱的裙子,她的师父,究竟还有多少张面孔是她不知道的!
黄樱抬手揉乱小孩姐的头发。
她费了很大的功夫,将皇后娘娘赏的水晶柱,打磨抛光成一小片一小片。
作废好几版,手都磨破了,才制出这么一个。
但小孩姐,她开心地好具象啊!
就冲她小奶猫似的抱腿狂蹭,黄樱就觉得,血赚!
原来,养小孩,哄小孩,是这个滋味!
好美妙!她被蹭得满腔热血,就是为这小孩姐赴汤蹈火都可以!
黄樱亲手帮窦章辞抱起箱子,送进驿馆房间,偷偷藏在床底。
然后带上窦章辞去后厨。
她有的是做美食的手艺,今天,先教她的开山大弟子入门技艺!
窦章辞别提多高兴。
师父,终于肯进正题了!
自从知道师父有很多藏私后,她便立志,一定要全给哄出来。
师父在她跟前,不能做俗气的师父。
更不能讲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套!
教会她,她往后是可以帮师父养老的!
等师父走不动道儿时,想吃什么,她就会给师父做什么!
窦章辞狠狠点头,内心立誓。
这辈子,一定死在师父后头,让她在宫中想喝酒就喝,想吃肉就吃,给她养老送终!
走在前头的黄樱,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鼻子痒痒,她顿了顿,极其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手中牵着的小孩姐差点被她甩出去。
她慌忙拉住,低头检查有没有磕着,却见小孩姐仿佛要入党般一脸坚定。
脸上写着:永不动摇!
她眼皮儿颤了颤。
上回小孩姐露出这个表情时,好像是说,要给她送终?!
黄樱麻了。
她捏捏窦章辞的小脸蛋,“乖乖,师父还年轻……有些事情,大可不必去想……”
窦章辞歪头。
咦,师父好像知道她在发什么誓!
怎能不想呢,上辈子她以为自己会长命百岁,结果二十一岁年纪轻轻就走了。
人生无常呀。
就是说,也不是咒师父,人总得未雨绸缪嘛。
师父没小宝宝,除了她,没人给师父送终了嘛!
黄樱眼瞧着小孩姐越来越坚定,她放弃了。
行吧,送终就送终。
只要不将她现在就送走……
师徒俩一起踏进后厨。
没注意驿站马夫装扮的人,鬼鬼祟祟溜进了房间。
这个冬天,大雪纷纷。
应季的蔬菜冻死大半,驿站蔬菜品类不多,肉倒是齐全。
黄樱挑挑拣拣配出了十道菜。
跟在宫里自是没法比。
窦章辞站在小板凳上看师父一道一道处理。
待看到师父掏出那呛人的番椒干。
辣到如火在口中烧的痛感又杀回来。
她黑漆漆的眼珠子颤了颤,见到师父撒下去一把,颤抖变成震动。
她“咕噜”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师……父,你和外头谁有仇吗?!”
“嗯?”黄樱疑惑。
窦章辞指一指,害怕得小肥肉直抖。
“这东西,吃多了会死人哒!”
黄樱瞥瞥手中的罐子,这才哪到哪儿?让她做菜不放辣,不如开除她的江西籍好了!
“乖乖,你还小,既拜我为师,师父呢,就要给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你现在像一张小白纸,师父不能光在这张纸上画技艺,也要教你人生的道理。”
“人这辈子,贵在自强不息,贵在不断挑战超越自我,乖乖,你要记着,要勇于克服一切困难,要努力攀登每一个目标!”
“你要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咱们中国人,永不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