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崔承养尊处优的白皙身体上鲜血淋漓,小公主歪歪头,眼中浮现一点点的满意。
虽然流速小,但好歹在流不是。
她一把丢掉手中的小袖箭,哒哒朝金时跑去。
蹲身捡起地上的盆递给金时,指了指崔承,一本正经道:“毛血旺!”
金时低头看看小公主,她咕噜吞了口唾沫,像只小馋猫。
又瞥一眼痒到跳脚的崔承。
金时郑重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呵,上回小太子妃用这袖箭误伤自己,可是耗了一粒长青散才免遭浑身挠烂的下场。
太子殿下怎么说来着,这痒痒粉没有解药,不用可解百毒的长青散压制,就要挠的浑身溃烂,毒血流尽才能好。
长青散那般珍贵的药,太子殿下身上也只剩两粒,能舍得给郑王吗?
答案毋庸置疑。
金时轻蔑地撇撇嘴,心底大呼,小公主好样的!这一梭子真是果断又漂亮,这么棒的宝宝,必须狠狠宠她!
小公主不就是想吃碗毛血旺么,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他小金子一定要帮小公主把愿望实现掉!
至于那堆脑子有包的蠢东西,活该被狠狠整治,出点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作的,就只能自己个儿好好受着。
他是一点也不同情。
即便郑王是皇帝的儿子又如何,他的主子只有太子和太子妃!
旁人死活与他何干。
金时悠哉悠哉地往后厨钻,甚至吹起了他悠扬的小口哨。
郑王痒到在廊柱上拼命蹭,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
出场时的皇家矜贵,玉树临风,这一刻消散得了无踪迹。
窦章辞默默挪到崔诩身边。
“殿下,他到底是皇子,把他弄死了,皇上可会降罪?要不要叫个大夫帮他瞧瞧?”
她想着今日小公主这暗器是众目睽睽下发射的,若真把郑王玩死了,消息也瞒不住。
哪怕再想弄死这人,倒也不必搭上自己。
崔诩揉揉她脑袋,薄唇自信地扬了扬,“别怕,你和我,是神仙。”
自从上回那一顿忽悠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堪称倒反天罡之典范。
崔诩多少猜得到一些他老父亲的心理。
当自身努力无效之后,便走上了玄学之路。
现在他已是老父亲唯一的希望,他之重,所有皇子加一起都比不了。
只要崔承不死,玩玩便玩玩。
“这痒痒粉不至于要命,至于此后溃烂感染发烧,没挺过去,便只能怪他命中该绝,连个像样的大夫都请不到。”
崔诩说得不带感情,眼底的自信看得窦章辞定了定心。
只要影响不到他,她也懒得管。
比起关心崔承会不会痒死,不如关心被毛血旺馋得口水直流的小公主。
那小笨蛋估计不知道人血不能吃,更别说是中了痒痒粉的毒血。
好劝歹劝,才将小公主劝住。
深受打击的小公主盯着崔承,仿佛看一截八尺高的废物般,又气又泫然欲泣。
她吸溜一下口水,“呜……小嫂嫂!我就觉着,觉着人生都没有意义啦!”
“……”
四岁多的娃娃,这话讲得真沧桑……
窦章辞抬手摸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宠溺道:“后厨有鸡血……走吧,我给你做。”
崔世锦拼了这条命带回来的四只鸡,留了小半盆鸡血。
还好有这小半盆鸡血,能解解小公主的嘴馋,不然食欲被勾起来,今晚都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最爱小嫂嫂啦!”
小公主眼儿骤然亮得像两颗会发光的小太阳,拍着肉乎乎的手掌,围在窦章辞跟前一蹦一蹦。
窦章辞叹口气,都怪师父做菜太好吃,小公主尝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能怎么办,宠呗!
两只小肉手拉在一起,窦章辞大步流星地往后厨冲。
身后,崔世锦从廊后钻出来,蹲太久,起太猛,直接用脸一个滑铲落在庭院里。
吓得旁边的侍卫忙跳脚,生怕被他一脑袋铲倒。
这位也是金贵的主儿,可喜他没哭,伸着手仰着头,艰难万分凸显自己的存在感,“小婶婶……等等侄儿……侄儿也想吃……”
窦章辞瞅着他小半边脸都磨红了,却没破皮,整张脸完好无损,眼皮儿一跳。
这家伙,脸皮是真的很厚啊!
“那你也来吧。”
窦章辞勾勾手指,大开隆恩,正好缺个生火的。
“多谢小婶婶!世锦也最爱你了!”
崔世锦麻利的爬起来,十分狗腿凑近窦章辞,舔着张奸佞谗臣似的脸,鞍前马后掺着窦章辞,仿佛这小婶婶七老八十走不动道儿。
看着小婶婶噗嗤笑出声的模样,崔世锦内心大喜。
经过他一路上不懈的努力,终于让他敬爱的小婶婶展颜一笑。
瞧那笑容真实得,胖嘟嘟的小脸上挤出来两个小酒窝,灿烂又可爱。
崔世锦也跟着咧嘴傻笑着,满心志得意满。
心里的小人儿哐哐狂拍胸膛,让他四岁的小婶婶会心一笑的本事,纵观大魏天下他是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