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要脸的漠北狗贼!
开口就要她十年的压岁钱,还敢觊觎且羞辱中原女子。
而眼前的中原男儿,不但不以此为耻,反而四处拐带少女。
窦章辞不敢想象,因自家女儿被拐,究竟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她看不懂漠北的文字,是以并不知,连木村的屠村惨案亦与眼前这人有关。
只凭着此刻的无边怒意,在崔诩怀中挣了挣。
不顾脚上只穿着双绒袜,也不顾那中年男子身边流了满地肮脏的血液。
催动丹田中小水缸般并不充裕的真气,全数灌在掌中。
“啪!”
一巴掌打落中年男子两颗牙,男子的左脸颊瞬间肿的像个馒头,渗着血丝。
“这是为今日在场的姐姐们打的!”
她总是娇俏含笑,很少动怒的眉眼,此刻冰冷彻骨。
小小的身体,仿佛有两丈的气势,浑身寒意逼人。
崔诩站起身,静静注视她左右开弓,将那人扇得脸肿得像猪头,血和着打落的黄牙吐了一地。
“这一巴掌是替被你们拐走的所有姐姐们扇的!”
“这一巴掌是替被你们害到家破人亡的所有无辜百姓扇的!”
“这一巴掌,是替那些努力在修补这崩碎的世道,却因你们而前功尽弃的义士们扇的!”
“……”
她每一个耳光皆有说法,众人听她细数,尽皆沉默。
李氏立在檐下,竹枝为她披一件外衣,抬眼便见自家夫人满眼欣慰和自豪望着六姑娘。
她们以为的,鬼机灵的调皮小丫头,实际心中充满大义。
比谁都懂道理,更比任何人都有悲悯之心。
竹枝的自豪不比李氏少,她当真觉得,自家六姑娘小小年纪就是很有国母之姿!
且太子殿下对她家六姑娘的情谊,并不需怀疑。
这些日子她跟在队伍里,不带偏见地看得很清楚,她家六姑娘,是疯癫小太子唯一的镇定药。
也是小太子这柄见血封喉的利剑,唯一的剑鞘。
但凡她家六姑娘在,小太子就是可控的。
竹枝目光挪向眼含关切注视着六姑娘的小太子,她如今完全信了徐御医的鬼话。
这两个孩子绝对是天上的金童玉女下凡,天生就该是一对。
窦章辞不知旁人的看法,肉乎乎却极其用力的巴掌,未因这男子内功反噬和断了一臂而停下。
若同情这杂碎,那些被迫害的女子和家人,便要永不瞑目!
她小手已绯红一片,却仍不解气,看眼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刀。
一条手臂,太便宜他!
小人儿满身怒意往侍卫身边走去,却在途经昏死过去的崔承时,被一把擒住。
崔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许是身上的毒血流得差不多,这次醒来,痒意很浅,他咬牙忍着,不动声色装昏等着时机。
这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的小贱种不信他是无辜的。
也或许小贱种故意想趁此机会铲除他,除掉一个最大的竞争者。
今夜,他的结局无法预料。
但崔承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做些什么。
所以当那小矮胖子走过来,他知道机会来了!
这是小贱种的眼珠子!
有这个活宝贝在手,他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甚至……
“六弟,我想你是识时务的人,现在若想要你的太子妃活命,便送我回封地!”
“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为兄对你甚是思念,你若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带走你一条腿,我想这个要求,六弟一定会满足为兄吧!”
崔承哼声笑了笑。
那被扇成猪头的蠢贼给他提了个醒,解决掉小贱种,他就是仅剩的嫡子。
在杀不掉的情况下,让小贱种变成残废,也是一种解决。
毕竟为着皇权威严和皇家脸面,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瘸子能登基为帝的!
被他掐着脖子的窦章辞微微抬眼。
这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若想要,便自己来拿。”
崔诩一瞬不瞬盯住他捏着小姑娘脖子的手。
他的手腕与小姑娘的脖子一般粗细,似乎只要轻轻一使力便能捏断那根纤细的脖颈。
崔诩心底惊惶万分,脸上却没有一点表露。
镇定且沉稳,不肯露出半分破绽。
他若气势孱弱,阿辞才更危险。
不露声色将赵震轻轻一瞥,接收到赵震回应的目光。
崔诩拔出一柄剑朝崔承抛去。
“来取,懦夫。”
明明是递予他一柄剑,崔承却被寒光吓得一颤。
而那声懦夫,叫他心底升腾起一股羞愤又窝囊的怒气。
想用力捏死手底下的小丫头,却怕失了倚仗,便当真窝囊的接下这一声懦夫。
气得呼吸不自禁紊乱。
赵震冷静地等着,还不够激动,还不够乱。
崔诩那张嘴便又不饶人起来。
“怎么?孤在此不还手你也不敢过来取?那谈什么要?”
“可见二哥说想我都是骗我,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