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顺公主被拉开,窦轩半截脖子都花了。
福顺公主还不解气,给左右内侍各赏了几个耳光,看得金时眼角直抽抽,万分庆幸自己没上前凑热闹。
崔诩耳中听她骂骂咧咧,极是难听,抬手掼了只盖碗在地上。
一身凛冽气息突破蜜意壁垒,四散而去。
屋子里无人能忽视太子殿下骤然寒霜密布的气场。
众人吃瓜看戏的懒散站姿,一秒立正。
“福顺公主乖张暴戾,言行无状,无故殴打朝廷命官及官眷,即刻押解回宫交由母后处置,金时,你亲自送去昭阳殿。”
崔诩冷声命令。
接令的金时差点哭出声,他那半点不知道疼人的主子,到底是见不得他活得顺遂……
这番押送福顺公主又不能绑起来,也不能用囚车。
这一路,谁知福顺公主还会不会暴起伤人。
金时瞥一眼福顺公主要扇死全世界的架势,收回疑问,斩钉截铁告诉自己,这疯娘们儿一定会再暴起伤人的!
他真是,流年不利!
金时垂头丧气地接手架着福顺公主准备出门,福顺公主直接一脚踹过来。
若不是金时闪得快,本来就没了的东西还要再遭一次重创。
他眼神骤然冷下来。
虽然他家太子年纪还小,但他也是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的有头有脸的内侍。
太子殿下是皇上的白月光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子,自出生起就受尽两朝宠爱,这回又立下奇功,且是神仙转世,地位已经不能简单用稳如泰山来形容。
如今这情形,僭越一些,便是要今上去做太上皇,想必皇上也不会有很大的意见。
他小金子是太子殿下身边第一红人,未来就是皇上身边的王悯那般人物。
福顺公主多半脑子有毛病,才公然对他动手。
这是想把太子殿下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今日如此跋扈,往日还能有好?
总归自己还年轻,能等到看福顺公主倒霉那天。
金时冷冷笑着,一道奶呼呼的声音响起。
“金时,请皇后娘娘早日给福顺公主挑个夫婿,让她莫惦记我家大哥哥,记得和娘娘讲,旁的不论,一定要给公主找个长命的驸马!”
窦章辞心疼地来回扫着窦轩满脖子的抓痕,以及顾妤卿脸上的掌印。
想起上辈子因二驸马早死,风流俏寡妇崔月仪满京搜刮面首,搞得百姓对皇家大失所望。后来又为强抢宋王选定的孙女婿硬生生害死三条人命,引起宗室之乱的辉煌战绩。
五月的天,小姑娘生生打了个冷颤。
这位公主必须远离,决不能让大哥哥去做崔月仪的驸马,因为谁靠近她谁就会变得不幸!
金时哈着腰应了,下一瞬,小娘娘朝他招手,他屁颠颠跑过去等候吩咐。
小姑娘简单粗暴地从墙角捡了捆绳子交到他手上。
“绑结实了,别让公主跑路了!”
金时原本哭唧唧的脸,差点笑出来。
还是他家小太子妃会疼人!
张牙舞爪的福顺公主终于被拖走,窦章辞松了口气。
看了半晌热闹的拉日珠,媚眼如丝地瞄了几眼窦轩,调笑道:“还是你们大魏的男儿魅力高,一个两个真当得起各有千秋的形容!带劲儿呐……弄得我此刻心痒痒!”
“小殿下,你们大魏祖训不送公主和亲,你也不好开此先例,但咱们如能促成一段姻缘,着实于两国邦交大有裨益。”
“所以我想,公主不行,送皇子总没有祖训不许吧?”
“再不济王子、宗室子也成,我不挑身份,只要如赵将军一般健硕,或者如这位窦公子一般俊逸就成,您若大方,送我两个的话,我回家就给你烧香供奉!”
她想入非非,然而崔诩压根没搭理她,抱着小姑娘去后头洗手。
那截绳子也不知在墙角堆了多久,一拿便一手灰,甚至落得身上哪哪都是。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召集起来听一听,不过是小媳妇儿吃瓜有瘾。
此刻越来越离谱,别将他乖乖软软的小媳妇儿给带坏了!
崔诩将她每根手指细致搓洗干净,牵着小姑娘奔赴马车,直接将一群人抛下自顾回宫。
东宫丽正殿寝殿里,黄夫人趁今日闲暇送出的各式小裙子挂满了衣橱。
窦章辞小嘴微张着,这十多条小裙子,每条都做工精细,款式新颖。
自西北回京也没多长时间,师父一边准备大比的道具,一边做小裙子,一天到晚究竟有没有睡觉?
窦章辞捧着小裙子感动得眼眶微红。
等太子殿下从耳房出来,她蓦地笑容满面。
好厚!好厚一叠银票!!
太子殿下眉宇间笑意温雅,那叠比板砖还厚的银票放进她掌心。
“端午前东宫各项产业的进项,抛开开支后剩余的都在这里,阿辞收好。”
窦章辞两只小肉手死死攥着银票两角,才几个呼吸的时间,笑容越发傻兮兮。
她仰头看崔诩,清亮的眸子星光跃动,吸吸嘴角往下滑的口水,奶呼呼问:“殿下,这里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