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威天阳犹豫不决时,别墅南面的小路口被两束白光点亮,远远的,传来一阵引擎声。
那光束停了会儿,岗哨升起道闸杆,一辆白色箱型车开进了院落。
威天阳仰头嗅了嗅,车里装着的东西没什么气味,可能是做了特殊保存处理。
车子过了门岗,顺着别墅前的小路开到了房子的左侧,最后停了下来,从威天阳的视角看去,车子只从房子的侧墙处露出半个车尾。
司机下了车,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胖子,他招呼了三個巡逻的保守派士兵过去帮忙,还有个同样穿工装的伙计,打开了车厢后门,往外面搬冷藏箱。
怪不得闻不到味道,他猜测是食物。
巡逻队帮忙的档口,威天阳借着阴影一路冲到了别墅下面,他靠着墙壁往窗户里看去,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又朝侧墙看去。
箱型车的方位,那几个人的气味混成一团,三个士兵加两个送货的,简单。
待会儿可以开这辆车逃出去。
他伸出骨刀,贴着墙壁,就像影子一样滑到了边缘,有两个人进了侧门,剩下三个在抽烟。
威天阳决定再等等。
那两个人出来了,拍了拍手,一个士兵一个开车的。
他悄无声息快步上前,以箱型车做掩护,骨刀轻轻挥动,两个士兵便成了六截肉块,瘫在了地上。
车子另一侧的人听到了动静。
威天阳俯下身子移动到车头,骨刀往前伸出,抽烟的工装胖子下半身没了,他摔在了地上,脸又被骨刀插碎。
他听到了拉栓声,脚步变快,绕到车子另一侧,骨刀再次出手,放倒了另一名士兵。
他在绿化带的泥地中擦了擦手,然后悄悄走进侧门,来到了别墅一楼的厨房。
现在已经是晚上,厨房里并没有人,并且收拾的很干净。
厨房外面是一个小会客室,橙黄色的吊灯令氛围十分温馨,至少能让人暂时忘掉自己住在战俘营的中心地带,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放置着空气清新剂,用淡淡的花香掩盖周围的尸臭和血腥味儿。
谁愿意住这儿?被战俘、死人和一大堆兵痞围绕着。李斐真的在这儿?
威天阳往别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看去,那儿没开灯,黑乎乎的。
不对……屋子里有血气。
那黑暗的楼梯间,有两行不怎么起眼的血痕,顺着台阶往下流淌……
他稍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察觉到一把厨刀正横在自己喉结处,低头看去,刀子上有血。
“你在外面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真以为屋子里的人没听见?”
在他的背后,响起成熟女人沙哑低沉的声音,那女人的头发散发着一股花香……妈的……不是空气清新剂啊。
“我来找李斐。”威天阳小声道。
“你找她做什么?”女人问。
“找她来拯救这个国家。”他回答。
女人轻笑了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但不曾放下手里的厨刀。
威天阳打量着眼前这女人,不由的深吸一口气。
她是李斐。
和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样貌没差,只不过,今年的她已经40出头。
李斐一头微卷的深褐色长发,有着一双令人无法遗忘的深邃眼神。
她身着黑色背心和牛仔裤,光着脚,这就是为什么刚才威天阳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皮肤黝黑,双臂有着强健的肌肉线条,左脸颊有一大块烧伤的疮痕,毁了她的美貌。
用一个词来形容李斐,那就是“悍妇”。
不过想想看吧,一个在游击队里参与战斗,并指挥着一群男人,去杀另一群男人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花瓶角色。
“这个国家已经死去了。”李斐道。
“它只是休克了。你可以让它再醒过来。”威天阳道。
“你还是个孩子。我很好奇,谁派你来的?罗文?李金成?还是冯宇?不不……他们不会这么干……”李斐说了几个威天阳没听过的名字,随后摇了摇头。
“杜妍和李斌让我来找你,他们说,你是唯一能拯救这个国家的人。”威天阳道。
听到这两个名字,李斐愣了两秒,随后,一步靠近威天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顶在了墙上,双眼迸发出凶光。
“谁派你来耍我的?嗯?你从谁那儿听到这两个名字的?说!不然我就撕开你的喉咙!”李斐沉声威吓。
“他们自己告诉我的。”威天阳道。
“哼!他们扛着步枪在林子里打游击的时候,你她妈还是一团液体呢!”李斐怒道。
威天阳伸出右手,犹如变魔术般,嗖一下变出一张照片。
那是李斐和杜妍的合影。
李斐看着那照片,手里的厨刀缓缓放下。
“不可能……不可能!这张照片……我已经烧了……”她声音有些颤抖,松开了威天阳后,她慢慢后退了几步。
“这下你相信我了?”威天阳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们烧焦的尸体……他们不可能还活着……”李斐捂着嘴,热泪滚落脸颊。
“他们死了,这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