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的不情愿,但国防军还是只能听从命令。
威天阳猜测,通信器对面的男人定是拉达冈了,因为当他开口时,所有国防军全都面朝着那高大的女人,并投来赤忱的目光。
女人捂着自己的左臂站了起来,看向威天阳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威天阳仰头与她对视,那庞大的影子笼罩着他,但女人佝偻的身形却显得她是如此的弱小。
半成品啊。
看着那女人朝装甲车的方向走去,威天阳忍不住叫住她,道:“你不该让你的孩子也注射黑药。”
他们不该上战场,他们不该被政客的残酷游戏波及。
“这不关你事……”女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犹如受伤的雌狮,大手捂着孩子的后背,将她护在怀里,慢慢离去。
为了见拉达冈,威天阳被安排坐上一辆装甲运兵车,并且,还被戴上了眼罩。
他如羔羊般乖巧,但却没有任何士兵愿意与他同坐一辆车。
原本狭窄的运兵舱,却也变得宽敞起来,当舱门关上后,舱室内漆黑一片,他本想将眼罩摘下,却突然有些困意,又是干脆侧躺在地板上,呼呼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母亲就坐在自己身旁,正翻着日历数日子,嘴里念叨着:“阳,在速时达打工很累吧?快到中秋了,妈给别人洗衣服攒了些钱,到时候给你买月饼吃。”
“别乱花钱……”威天阳半梦半醒,突然说了一句。
他猛地醒来,望着黑漆漆的运兵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还在耳中盘旋。
他摘了眼罩,抹了把脸,手掌湿漉漉的。
他以为自己早已从母亲的死中走了出来,但这悲伤总是用不经意的方式提醒着他。
“操。”他小声念叨,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自己才睡了半个小时。
装甲车在减速,他感觉得到,又过了半分钟,装甲车停了下来,有人在外面叫唤,并打开舱门。
门外的亮光有些刺眼,他钻了出去,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個兵营之中,这里是一处类似郊区工厂的地带,但工厂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处堡垒,厂房外,遍地是绿色的营帐。
装甲车统一停放在了厂房内部,士兵们都是在便装外套着防弹衣,头戴一顶墨绿头盔,这样的打扮很像游击队,倒不像是正规军。
那壮硕的女人也随着他一起来到这里,看来,她要负责看着自己,直到见到拉达冈。
威天阳朝那女人看了一眼,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小儿子正抱着妈妈的腿,朝着自己怒目圆瞪。
“我们到了吗?”威天阳问道。
那女人没给他好脸色,低沉道:“你要戴上眼罩!”
“我不戴呢?”威天阳问。
那女人没理他,转身走向了一处比较大的营帐。
威天阳也没兴趣在这里晃荡,不过是一个第三世界的军营而已,他扫视整个兵营,装甲车、坦克和各式各样的火炮都来自于各个国家的落后款式,即便是士兵手里的步枪也是如此。
这样其实并不太好……
武器的规格不统一,意味着弹药的种类庞杂,不好管理和补给,且维修零件也要单独准备,无疑是加大了后勤成本。
但考虑到拉达冈有钱……也许,他们并未想过维修,坏了直接买新的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威天阳就更好奇这个拉达冈是什么来头了。
钱不是无缘无故变出来的,拉扎哈不是超级大国,疯狂印钱并没有谁会为此买单,只会让本国货币贬值,并导致国内进入通胀,本国货币兑换国际流通货币进行进口贸易时也会令本国财产进一步流失。
拉达冈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弹丸小国在开战2年以来不断买买买,抵抗住了伊叙国防军的狂轰滥炸?
他等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从远处飞来了一架灰色重型救灾直升机,威天阳在胤国时曾见过这种直升机,赵翎告诉他,这种飞机一般用于救灾,有着很强的运载力,能同时搭在10个人,是从塞提基亚进口的。
阿扎哈的这架与胤国的如出一辙,但很显然,这架飞机在阿扎哈的使命不是拯救生命,而是搭在死神。
直升机落到了停机坪上,女人也正好从军帐里走了出来,她朝威天阳挥手,示意自己跟着上飞机。
威天阳便在无数士兵的目送下上了飞机,坐到了女人的对面。
这女人太高了,导致她没法坐在座位上,只能坐在地板上,将腿儿伸出去吊着,这令威天阳想起来,之前,她也是直接坐在坦克上面去到菲南市的。
飞机起飞,三人沉默不语。
威天阳见她把儿子落在怀里,那小孩子就沉沉睡去,女人的白色长发垂在地板上,用小拇指将孩子脸上的锅巴挑去。
威天阳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后,低着头,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道:“莎娜。”
“莎娜……我叫,威天阳。”威天阳朝她伸出左手。
莎娜看了看他,像狗一样把鼻子凑到他的左手边闻了闻,却没有握他的手。
威天阳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道:“我能理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