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冲进战场。
他第一次火力全开,主动去寻找任何拿着枪的人。
巴弗灭仿佛看破了自己,他不想承认,于是,便释放了自己的暴力,极力证明自己的追求依然是那个“更大的意义”。
他的怒火让整条街道全都燃烧了起来,坦克和装甲车全都化作了黑色的焦铁,并蜷缩成了一小团,那些黑人士兵,还有制药厂的雇佣兵们,也都被他的怒火气化,分尸,击碎。
正义绝不是什么虚无的东西……
如果他承认了这一点,那等于否定了他过去五年来的坚持,正义也是绝对的!
至少,在他这里,正义是无法被曲解的,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对弱者怜悯毫无意义,因为行邪恶之事的人,不分强弱,也无关年龄。
威天阳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停在大道中间,只觉得身体仿佛烧透了的钢铁,炙热难耐,双手滑腻腻的,全是血。
他回头看去,只见一路上都是倒塌燃烧的废楼,烟尘弥漫,零星的战车残骸被他踹进了废墟里,尤为惨烈。
巴弗灭此时跟了上来,它道:“你杀了这么多人,按照人造的概念来看,你该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威天阳道。
“在人类的框架下,你怎么证明他们是该死的呢?”巴弗灭问道。
威天阳道:“杀死他们,没有任何一個国家能制裁我,反而会给我发个勋章。这就是证明。”
“你不能用一个虚构的概念去证明另一个虚构的概念。”巴弗灭摇头。
“我并没有提出另一个概念。”威天阳道。
“国家,也是一个虚构的概念。”巴弗灭道。
“不可能!你看看四周吧,我们不就是在冈比亚吗?这和胤国完全不同,这便是国家与国家的区别,你怎么能说国家是虚构的呢?!”威天阳道。
“一样的粘土和沙子,建立起形状不同的建筑,但里面住着的依然是需要进食、排泄和交配繁衍的人类,这里和那里,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我看不到‘国家’,以什玛利。”巴弗灭道。
威天阳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国家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他是一股力量聚集起来的一群人……这股力量是政权。
往深处想,一个政权得以被认可,来自于他们掌握了暴力……也就是军队。
“国家和正义都是虚构的概念,人类本身也是虚构的,所以他们追求的东西,都是虚构的,人都是虚构出来的。”巴弗灭接着道。
“人……人总不可能也是虚构的吧?我就站在这里,你总不能说我只是一个概念。”威天阳摇头。
“物理意义上,所有的‘人’都是存在着的,但你们之中,比较高阶的住民,却并不把所有同类当作‘人’来看待,你们还发明了‘阶级’‘底层’‘特权’‘穷逼’‘性资源’‘奴隶’‘牛马’‘工具人’等概念,来给同类做区分。”巴弗灭道。
威天阳眉头紧皱,巴弗灭说的没错,人在世上,确实是被分了三六九等,虽然口头上天天上说人人平等,但这种社会并不存在。
“我最初坠落到这里时,便是听到了关于‘神祇’的说辞,得知了这一名号的尊贵,才自作主张使用了一下的呢。你不也被他们称作为‘神’么?”巴弗灭道。
“但人可以自我改变和成长,不需要去理会别人的说法,更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辞就真的改变了物种。”威天阳道。
“你的这种说法,等于是否认了你们的社会构成体系,赵翎或许可以自如的转变身份,但街边的乞丐,能在一夜之间,仅凭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就变成帝君吗?”巴弗灭问道。
威天阳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他无法反驳巴弗灭,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帝君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其他人,但一个妓女、乞丐、劳工、药人……他们除非获得了外在的力量,不然,光靠自己,九成九的几率也只能是自取灭亡,原地踏步。
“我知道你现在的困惑,我也知道,你知道问题的答案。”巴弗灭走到威天阳的身侧。
“你的过去,你曾今的样子,我都知道。我看过了你的记忆,你能成为今天的你,并非偶然。”巴弗灭道。
“我比其他药人幸运,我挺过来了。”威天阳道。
“不,我一再的说过,是你占据了祂。”巴弗灭道。
威天阳眯起眼睛,回忆起自己最初和零九一相遇的时候。
倒塌的建筑,巨大的身躯……挡住碎石之后,残缺的巨人便消失不见。
“你占据了祂,你拥有祂不曾拥有过的能力,你到底从哪里来?”巴弗灭道。
“别扯了!我还有我儿时的记忆,我知道我从哪里来!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威天阳怒道。
“你连你的名字,都是别人赋予的。”巴弗灭摇了摇头。
“我……”威天阳无法否认,母亲给了他‘威天阳’的名字,亚哈给了他‘以什玛利’这个代号。
“但是啊,你,现在是绝对的存在。你有力量绝对存在,也有力量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