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蕾奥娜死后不到半小时，斯宾塞放下电话，已经得知了蕾奥娜的死讯，他靠在轮椅上陷入了思索之中。
蕾奥娜的手机通讯录音，以及当时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在斯宾塞的监控之下，他很清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复盘，想要搞清楚威天阳为何能迅速找到蕾奥娜的住址。
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不过是晚上打去一个电话，威天阳便找到了她，出现在她的家里……
而且，最令斯宾塞在意的，是威天阳得知了以西结的存在。
怎么做到的？！
他只是与她有过肢体接触而已！
斯宾塞面色严峻，捏着下巴不断冥思。
难道，威天阳通过触碰肢体就能读取对方的记忆吗？按照现场的监控画面来看，威天阳没有做别的动作，录像的时间也是连续的。
斯宾塞起身，慢慢的走到酒柜前，抽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回忆起在里比特力的行动，威天阳在那里获得了读取心声的超能力，但那只是心声，他通过这项能力传递声音，读取他人内心想法。
蕾奥娜在那种情况下，不大可能会想到以西结。
斯宾塞摇摇头，只能先假设，威天阳现在不仅能读取心声，还能触碰肢体读取记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将字面意义上的不再有任何秘密。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威天阳成为了敌人，这个世界要怎么对付他？他能精准的斩首，他也能大面积的肃清，在他的暴力面前，所有类型的军队都失去了意义，而他只需要杀人，就能弄清楚敌人的所有战术部署……
打不过，骗不过，躲不过。
斯宾塞咳嗽了起来，威士忌这种烈酒，对于现在他来说，有点呛喉咙了。
他还是没有想清楚，威天阳是如何精准定位蕾奥娜的。
他会飞，而且飞的很快……如果还能远程精准定位某一個人……那也太恐怖了。
他回到电脑前，将蕾奥娜和威天阳最后的通话记录反复研究。
房间里，威天阳的声音不断响起。
“……多叫几声我的名字吧，多叫几声，我爱听……”
“……叫我的名字吧，蕾奥娜，我就想听听而已……”
……
斯宾塞放下了酒杯，在通话的最后，威天阳一再要求蕾奥娜念出他的名字……
“妈的…卡迪娜？！卡迪娜！！”斯宾塞赶忙呼唤起自己的秘书。
一位40多岁，穿着白色商务套装的女人推门而入。
斯宾塞吩咐道：“给所有基金会成员发送一条红色紧急邮件。”
“是关于什么的？我帮您起草……”
秘书还未说完，斯宾塞便打断了她。
“不需要太复杂，卡迪娜，只需要发送一个句子，叫他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念出一个名字。”斯宾塞道。
秘书有些疑惑，问道：“哪个名字？”
斯宾塞在手机上打开便签，输入了威天阳这名字的26国语言版本，展现给秘书看。
“威……”秘书刚开口，立刻捂住了嘴。
“对，就是这样，不要说出来，无论是用哪种语言，从现在起，我们用‘祂’来指代。”
“祂……”秘书看着斯宾塞，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再加上一句，不要试图接触祂，祂已经不是那个能引领我们的神了。发送邮件，然后，明早安排紧急会议，基金会所有第五管理层都要参加！”斯宾塞吩咐道。
“好的先生，这就去办。”秘书恭敬道。
秘书前脚走，斯宾塞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的名字。
是祂。
斯宾塞接了电话。
此时此刻，威天阳正在乔治敦上空2000米。
脚下，午夜中的城市灯火阑珊，入夜不久，天空还是一片灰暗，下面的光朝着天空冲上来，随后被宇宙的黑暗吞没。
“斯宾塞。”威天阳沉声道。
他脸上的血已经干了，但手指还是滑腻腻的，分不清是血还是脂肪液。
“我相信蕾奥娜已经跟你谈过了。”斯宾塞道。
“她对我有些意见。”威天阳道。
“时过境迁，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改变。”斯宾塞道。
“改变？我以为你们基金会追求的东西是一以贯之的。”威天阳道。
“目标是可以随时调整的，你也变了，不是吗？”斯宾塞道。
“但我依然是你认识的那个威天阳，不是吗？”威天阳笑道。
“你不再追求‘更大的意义’了，对吧？”斯宾塞道。
“我就是那个意义，斯宾塞，我一直都是，只是从前我没有意识到。”威天阳道。
“你没办法解决这个世界所有的问题，不是吗？你也说过，杀人无法解决问题。”斯宾塞道。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威天阳笑道。
斯宾塞没说话。
“但是，你瞧，问题都是人制造出来的。所以，杀人，确实可以解决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