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芸公主止住了哭泣,茫然地看着齐王。
齐王淡淡道:“顾靖晖的命格奇特,不管怎样,他都是长寿的。”
不管怎样?
这是什么意思?
她红肿着眼睛,想要再问,齐王已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话,“不要一误再误了。”
福芸公主就叹气。
蔺皇后生的九公主和她岁数相差不大,也快到了选驸马的时候,太子是个病秧子,自家哥哥也想要那个位置。
她和九公主只怕也要争一争。
争,是他们这对兄妹唯一的选择。
……
红叶带着丫鬟婆子们打扫了两间屋子出来,又命人去领了家具摆放,仔细摆放好。
一边又糊上窗纱,铺好被褥,系上帐子,又在屋子里放上了香炉,将秦鸢配置的药香点上。
好一通忙乎。
李郎中和小东从上房出来后,就被顾十六直接带到了这里。
红叶已经安置完毕,笑着道:“两位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给我带個话就行。”
小东怔怔地看着干净豪华的屋子,道:“侯府真是大方。”
他在仁和堂跟着李郎中简朴度日,处处都要自个操持,何曾如此过。
定北候府真是锦绣堆就的富贵。
李郎中道:“已经很好了,若是缺什么再说吧,都要经常见面的。”
顾十六就道:“行,待会儿就要用膳了,夫人已经命大厨房做了你们的份例,让小厮去拿便是。”
红叶赶忙补充:“夫人说,要单独安排个小厮用。”
这也是防着刘太医动手脚。
一路说着,已然走到了院子里,正碰见刘太医转了回来,刘太医见院子里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目光闪烁地问:“这……这几位是谁?”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刘太医依旧带着围兜,将下半张脸遮盖着,也瞧不出什么长相,身边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小厮。
顾十六道:“刘太医,这位是仁和堂的李郎中,这位是他的药僮小东,侯爷说府里病人越发多了,怕刘太医忙不过来,请了李郎中相助。”
刘太医驻足,不悦地道:“本官可从未听闻过仁和堂,侯爷不要被一些浅薄之徒蒙骗了。病人多了不假,本官可以多劳些。”
小东瞪他,正想说话。
李郎中笑道:“刘太医未曾听说过仁和堂也实属平常,毕竟仁和堂不是哪个太医开的医馆。不过仁和堂是李家祖传的营生,在京城也有一百多年了。”
顾十六很给面子地赞叹,“能在京城存在一百多年,那是百年老字号了,怪不得夫人总说仁和堂的好话,这次府里防范天花用的药方子都是仁和堂给的。”
刘太医不做声了,戒备地看着李郎中,显然感觉到了威胁。
顾十六歪头,使了个眼色,道:“李郎中去了上房给老夫人等请了平安脉,明日是不是要去六夫人的院子里瞧瞧?几位小主子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六夫人的身子弱,瞧着也有些支撑不住。”
李郎中明白过来,立即笑道:“行,明日我就去瞧瞧,小孩子得了天花,又发现的早,几幅药下去,就能好起来的,这病就怕拖,怕染的人多,这样就难治了。”
两人配合着说话,就见刘太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下都想,上钩了。
“荒谬,”刘太医恼怒道:“天花若是好治,谁还会害怕了?这可是会死人的。”
李郎中背着手,胸有成竹地道:“这也要看遇见谁了,若是遇到些自以为是却没本事的人,那是很难。”
他顿了顿,得意地道:“现在府里发现的早,得天花的人又不多,我手里有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专治这个。我的祖上在江南行医时,可是治过不少疑难杂症的,也曾帮助官府防治过瘟疫,只是不喜约束,几番推拒,没入太医院,名声不显罢了。”
刘太医恼恨地丢下一句,“吹牛谁不会。”
说罢就进了屋内,步子很有些踉跄。
顾十六又丢了个眼色给李郎中,故意大声又恭敬地道:“李郎中,您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待会儿小厮会去厨房拿吃的,你们要吃什么只管给他说。若是他伺候的不好,只管告诉我。”
李郎中笑着道:“十六兄弟,多劳烦你了,明日我只跟着刘太医去看看那些病人,你给侯爷捎个信,就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顾十六和红叶这才告辞。
李郎中和小东也进了屋子,小东悄声道:“师傅,这个刘太医他……”
“嘘,”李郎中不让他说,轻声道:“你好好背医书,明日跟着我多看少说话,保护好自己,记住没有?”
“嗯,”小东眨巴着眼睛应下了,踮起脚,伸出细细的胳膊,去高桌上够茶壶,要给李郎中倒茶。
顾十六安排的小厮已经到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从他身后扶住茶壶,殷勤道:“让小的来,您先歇着。”
小东很有些不自在,他仰头看看李郎中,见李郎中十分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慢悠悠地点着膝盖,就问:“师傅,咱们吃什么?”
小厮已将茶水倒好,恭敬地端到桌边,闻言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