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求你了,咱几个还是往县城跑吧,县城至少还有城墙和那些官兵守着,怎么也比这乡下破村安全些啊!”
“娘,那群人摆明是要朝着县城去的,咱们此时去不是自寻死路嘛!”
“可咱们躲到这破山村也不是个事啊,儿!”
“放心吧娘,这兰溪村偏僻,又在山里,说不定那群人都瞧不上来这里。”
“但愿如此吧,只是你阿祖他………”
“娘,事已至此,你就别哭了,你一哭阿妹也会哭的。马上就到顾家了,顾家有人会医术,正好给阿奶她看一下伤口。”
“阿奶,你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没事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对面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躲在村民屋里的顾亮二人将他们对话的最后两句听的是一清二楚。只是由于顾亮太过于紧张,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人竟是许灵均。
“叔,他们应该是过来找你治病的,不像是坏人!”顾亮悄悄在顾伯喜耳边小声嘀咕道。
听着他们的对话,再根据脚步声推断的人数来看,顾伯喜也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只不过他若是给这几个人治病的话,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正当顾伯喜思考时,在一旁的顾亮问道:“叔,咱救还不是不救?”
“救吧”顾伯喜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本着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信念说道:“应该还有时间,咱们先过去看看病人的伤势,若是救不了,咱们也好直接追上村里人。”
顾亮拿出火折子,将烛台重新点亮,从村民屋子里走出向那几个人走的方向追去。
“均儿,这村子咋一点光亮都没有呢,连声狗叫都没有,莫不是闹鬼了吧!”曹氏从小就在闺阁里长大,是第一次来兰溪村,对于乡下夜晚情况不甚了解,刚刚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以此刻疑神疑鬼的也实属正常。
许灵均此时作为队伍里年龄最大的男人,即使乡下野路着实吓人,也不得不壮起胆子安慰母亲道:“娘,乡里人睡的早,这个时候人都睡了,没人点灯。至于狗,可能是现在年景不好,都被吃了吧!”许灵均说完还不忘让他的堂弟许灵川跟上,免得让他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迷路。
此时正值月初,天上既没有月亮,地上也无灯光,他们一行人也只有许灵均来过兰溪村,没找到大路的他们只能摸瞎寻找着方向。他们带的蜡烛也已燃尽,所幸现在已经到了兰溪村内,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迷失在黑夜中。
“哥,那是不是鬼火?”许灵均被堂弟许灵川拽着向后看去,在他们后方不远处,果然有一团火光追着他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一听堂侄子这么说,曹氏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只听说鬼火,但没见过,但此时那团火追着他们人走的样子还真挺像别人说的鬼火的。
但是此刻的许灵均,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胆子变得极大!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家中最小一辈的年轻人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再是个需要被祖父和爷爷呵护的孩子。他现在必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成为家中的顶梁柱,保护好自己的母亲和奶奶。所以,尽管他看到了眼前那诡异的“鬼火”,心里依然保持着冷静。
“娘,帮我扶好阿奶。”许灵均将背上的阿奶放了下来,拿出来随身携带的连弩,弩箭上膛,随时准备对付眼前这团越来越近的‘鬼火’。
许灵均瞄准‘鬼火’,大声呵斥道:“是谁,不要在那里给我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遇到这鬼火,许灵均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这个办法来给自己壮胆子,虽然若真是鬼火,大声呵斥也没有用。
“灵均?是你吗!”对面的一声呵斥,让顾亮惊喜的喊道,他想不到居然在此刻能见到许灵均。
不知道何时,山村里居然起了一层薄雾,在这初夏的晚上也实属罕见。而这层薄雾也让许灵均与顾亮之间弄了一个小误会,站在许灵均角度,只见火光,不见人影还是怪吓人的。
“你怎么来了?”顾亮死死扣住许灵均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顾亮一问,许灵均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流个不停,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紧紧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着,用那极度悲痛的声音哽咽着说道:“顾亮,我……我阿祖,阿祖他……他没了……”说完这句话后,许灵均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双手捂住脸庞,肩膀不断抽搐着,泪水更是汹涌而出。
“啊,怎么会!”顾亮听见许灵均说许老太爷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几天前还见过他,那个时候他操劳起许家的大家事来,显得十分的老当益壮,短短几天怎么可能会人没了。
“是外人干的对不对?”顾亮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一脸坚定的问道。
“是他们…”许灵均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向顾亮讲起他们家的遭遇。
原来,在兰溪村的村民报信回来那时,莲花镇就已经遭遇了乱军袭击。那群乱军攻到哪里就到哪里抓壮丁,四处劫掠,他们像是土匪一般,不管是平民还是富户,都成了他们的掠夺对象。而莲花镇上最大的富户许家,自然第一个被他们盯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