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细腻和釉色这两个要求,巴老板和白青羽掰扯了半天,一个说做不到,一个说必须做到。
最后白青羽提了个解决方案:“你用的陶泥可以先用水化成泥浆,然后用细眼纱布过滤,必要时可以多过滤两次,就能去掉所有的杂质了。沉淀后倒掉上面的水,剩下的泥就足够细腻了。然后就是烧制,将器胚烧透之后,就往窑里灌注大量的冷空气进去,出来的成品颜色就会更鲜艳红润。记住,千万不要加水,也不要让水汽钻进去,否则会影响颜色。”
“水汽也会影响颜色?原来是这样!”巴老板一脸诧异,随即又苦着脸道:“那得增加多大的成本啊!”
白青羽便又道:“成本我可以分担一半,但是我要分利。这些器型都是我设计的,我也提出了技术方案,所以,你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陶器,不能买给别人,只能买给我,咱们得签订契书。”
几番商讨和争论,最终确定的合作方案是:巴老板用白青羽的技术和方案烧制陶器,以批发价全部销售给白青羽,至于白青羽以什么价格分销出去,巴老板无权干预。至于每次烧制的陶器形态和数量,由白青羽绘图并指定。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OEM,巴老板就是一个代加工商。
双方达成口头协议后,白青羽:“我这些图纸你可要保管好,因为我这是第一次订制,今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十次,所以你千万不能把图纸弄坏了。”
“放心!你画的图这么好看,跟真的一样,我才舍不得把它弄脏弄坏了。回头我就把它们装裱起来。”
交了两百文的定金,他们从巴家出来,天色已经很昏暗了,差不多是下午六左右。
两人匆匆往林家走去。秦正光肯定要把白青羽平安送回去才能放心,而白青羽也希望如此。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很弱,没什么战斗力,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路上,秦正光用无比佩服的口气说:“白姑娘,你刚才谈生意的样子真是……”他读过几年书,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心中的意思。
白青羽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觉得我跟一般的女子不同,没有半分温柔贤淑?”
秦正光点头:“是很厉害,但是……我觉得挺好!这样才能撑起一个家。如果都像城里小姐那样柔柔弱弱的,伸手不拿四两,走三跳就喘两下,在我们乡下是活不下去的。”
白青羽开怀大笑,她虽然也能演出淑女的样子来,但那到底不是她的本性,她一点儿都不想当淑女。她说:“那就太好了!我的性子比较野,我比较适合当泼妇。一个优雅的泼妇!”
秦正当噗嗤一声笑了,鼻涕差点喷出来,忙忍住笑说:“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泼妇可不是什么好词。”
白青羽找补了一下:“那就做个优雅的泼妇。”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回到林家。
白令霜他们都等得有些心焦了,晚饭都没吃。
秦正光略解释了几句回来晚的原因,拒绝了林家的留饭,跟白青羽约好明天一早带人过来挖屋基,便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林文涓便上来抱住白青羽的手臂,一边往饭厅走去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起唱歌的事:“青羽姐姐,你还会哪些歌曲?你教我好不好?”
“好!只要你们想学,我都会教。只是,我教会了你们,你们却不能去教别人。因为,我还想利用那些歌曲赚钱呢!”
林文涛点头道:“歌曲是很赚钱的。有些落魄书生便以写歌作曲为生。”
这事白青羽知道,那些书生一般都是把歌卖给青楼里的姑娘,据说好的唱词千金难求。北宋着名词人柳咏,因屡试不中而穷困潦倒,就是靠给歌女写词为生。据说是因为一句“忍把浮名,换作了浅斟低唱”而惹得皇帝宋仁宗不爽,在又一次参加科举考试时,宋仁宗拿着他的考卷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遂故意让他落榜。
白青羽说:“我想等有了足够的资金之后,就在这里建个大舞台,让咱们村的村民上台表演,让那些有钱的外乡人来我们这里听歌看舞,品赏美食。咱们赚那些有钱人的钱。我要让咱们村的人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
林文涓开心道:“真的吗?”差点就说出“我也要去表演”的话来。
白令霜惊诧道:“怕是不妥吧?这与青楼的歌伎何异?会被人看轻的。”
白青羽道:“所以,这事得好好商议,既要赚他们的钱,又不能被他们看轻。士农工商,咱们都是农民,和歌伎是不一样。咱们是抽闲暇时间表演一下歌舞,表达一下对生活的热爱,对丰收的喜悦,对朝廷的敬畏,对皇上的崇拜,咱们的所做所为,皆是堂皇大气,不下贱!”
白令霜不说话了,她反对的不是表演歌舞,而是担心被人议说成是操持贱业,对女性的名声有损。如果能有办法打破人们的这种观念,那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白青羽的计划是让村民们赚到钱,而不是只顾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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