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有无谓的妒忌。程叙舟想,她说过的,她跟钟辰只是演戏。
但是,观众在哪里呢?
只有他而已。
她甚至都没发现他来了。
如果没有观众,还需要演戏吗?或者说真的是演戏吗?
下午的时候,许清茹跟于晚樱通完电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跟周金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晚樱那边有点麻烦。”
等到周家人离开,他心绪不宁了一整个下午,于晚樱走的时候,告诉他的是派出所的地址,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唐继聪暗戳戳地想提醒他,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不然许小姐能那么放心就走了?还不得马上飞奔过去找太太?
然而这时候的程叙舟,自动屏蔽外界一切意见。
小唐自告奋勇,说要去看看太太的情况,也被他否决了。
他早就已经决定不再偷偷摸摸了,如果要见她,他就自己亲自出面,没必要遮掩。
他按捺不住,于是来了,来得正好。
于晚樱直起身子,理了一下自己的包,抬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人:“程叙舟,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程叙舟声音平静:“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真的不要命了?”于晚樱有些恼怒。
下午的时候许清茹告诉过她,他骨折恢复的情况并不好,昨天又经历了那一遭。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从医院里面跑出来。
他当医院是他家吗?随便进进出出的,小时候不着调,长大了也照样我行我素。
“需要帮忙吗?”程叙舟说。
“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于晚樱觉得自己真的生气了。
旁边的钟辰在状况外,见到何苗拉着戴永康往停车场走,边走边回头看于晚樱。
钟辰说:“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位说话了。”
“明天你得抽时间去医院换药。”于晚樱对钟辰说,“自己单手不好操作。”
“这话我来说。”程叙舟说。很明显,于晚樱现在眼里只有钟辰手上的伤。
“什么?”于晚樱和钟辰都没听懂。
“我就不耽误二位说话了。”程叙舟重复了一遍刚刚钟辰的话。
如果他和于晚樱是真的,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比起程亦彦来,钟辰显然要好得多。
他转身回头,往外面走,“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于晚樱没说话,她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钟辰整个傻了,说:“程……”
于晚樱拦住他:“让他去吧,谁管得了这位少爷?莫名其妙。”
她气恼地扯了扯挎包的带子。这人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说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不定还是偷跑出来的,医院那边找不到人,肯定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团。
能不能对自己负点责,也对别人负点责?
她站在那儿,跟一个铁块似的。
短短时间之内,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难兄难弟的于晚樱和钟辰。
钟辰很丧气:“这是不是世纪大误解?”
“误解什么?”于晚樱说,“我早就告诉过他,上一次是在演戏,他怎么这么矫情?”
“男人很脆弱,晚樱。”钟辰说,“全都是纸老虎。”
纸老虎,是啊,于晚樱自己也说过程叙舟是纸老虎,某些事情他可以生杀予夺,而在另外一些事情上……他又脆弱不堪。
破布娃娃。
她见识过他的狼狈相。
“那你呢,你硬撑什么?那么放心不下,有什么就直接去对何小姐说啊。”于晚樱说。
“不一样的,晚樱,我是病人。”
“你自诩低人一等了是吗?我说过,不要替别人做选择。”
钟辰马上举手投降:“我错了,但是咱们不要转移战火。”
于晚樱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偃旗息鼓了。钟辰本来身体情况就不好,又受了伤。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咄咄逼人。
她从来不咄咄逼人的,都是姓程的那家伙害的。
她没奈何地叹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本来今天这一次,是多么好的机会,她还巴望着或许可以让何苗和钟辰说清楚。然而这两个人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针尖对麦芒。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天生一对?
真不知道这缠缠绕绕的纠结误会,究竟该怎么解。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于晚樱开了锁之后,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请吧。”
钟辰的眼睛不能开车,身上又到处都是伤,当然只能坐副驾驶。她上一次也送过他,算是驾轻就熟了。
钟辰还在到处望着,但是停车场里早就没有了何苗和戴永康的踪迹,他们早就走了。
他上了车:“你看,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老弱病残。”
“别说这种消极话,没有人会那么觉得。”于晚樱说着,也坐上了驾驶座。
“我只是陈述事实。”
“钟辰。”于晚樱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启动引擎,很认真地转过头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