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不能去,刘玉她们首先去的地方,是后院的水谢凉庭,那是在人工湖中间,落坐的一座小阁楼,四面是窗,夏季在里面摆上一个冰鉴,微风吹过,比屋里待着还要让人舒适凉爽。
陈府景色在燕京很有名,她一直都想瞧上一瞧。
可以前她在祁王府都听说过,只是祁王和陈府不是一个派系,死对头的存在,可等祁王登基后,陈府这座宅子跟着陈家一起覆灭了,也算是小小的遗憾。
她们来时,冰亭里很安静没人,刘玉让谷雨弄来了个冰鉴。
她就靠坐在栏杆上,手里扇着团扇,时不时抓一把鱼食投入湖中,湖里的锦鲤就会争先抢后哄抢食物,过后,它们会仰着脑袋,嘴里吐着泡泡,呆萌得看着岸上投食的人,不要太可爱。
连宝儿觉得有趣极了,她中蹲到了湖边,用自己手上的圆扇把手,戳戳其中一只的头脑。
呦,没动。
连宝儿呵呵笑了:“傻子鱼”
刘玉看着连宝儿跟鱼玩得好不开心,感受着凉风拂过脸,闻着淡雅的荷花香,她也笑了。
珍惜眼前拥有的,活在当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哎呦,我道这是谁呀!”
一道捏酸吃醋的声音,打破了凉庭宁静祥和的气氛。
刘玉寻声望向身后,一艘小船慢慢向凉庭划来,上面坐着明眉皓齿的三个少女,江雪清坐在她们身后,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牡丹富贵绵织蚕丝裙,头上戴着红宝石头面,高贵而又带着出尘的韵味,一看就是被陈二爷捧在了心尖上,
完全不见前几日在寿安堂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得不说江雪清在笼络男人的心这方面,很厉害。
几个少女在丫鬟的搀扶下,陆续下了船,步入刘玉所在凉庭。
“不介意多我们几个吧!”说话的最先下船的女子,一身烟紫纱裙,五官小巧,皮肤白得透亮,每跨一步就好似尺子度量一样,无一不彰显出这就是大家世族养出来的贵女。
不待刘玉回答,江雪清像只斗胜的公鸡高仰起头,走到刘玉的跟前,扫视她的打扮,露出鄙夷之色,
她以为刘玉成为三爷的女人,过得多好呢,原来还是这一副穷酸模样,都不及她进陈府前穿得好了。
可那是陈三爷呀!没娶正妻,手握重权的陈阁老呀!
连二爷都得仰仗他过活。
想到此,江雪清绞紧帕子,看刘玉的目光是藏不住的嫉妒。
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
都怪这个刘玉,一定是她提前私下跑去见了陈三爷,讲了南市街坊发生的事情。
对,一定就是这样,见自己美貌比她好,就设计自己,让三爷把自己赶走。
她刘玉该死,她明明只是个平南侯府里见不得光的野种,凭什么能配三爷,自己只能配个后宅有无数女人的男人。
不行,她江雪清得不到的,刘玉也别想得到。
“怎么,刘姨娘做了三爷的人,就不认人了?”江雪清嘲讽道:“连礼都忘记怎么行了吗?”
刘玉神色淡淡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江雪清,走到那三个少女身边俯身:
“刘玉给姑娘们请安。”
陈如惜打量起刘玉,一根碧绿发簪子挽发,撒花烟罗纱裙,如此朴素打扮也难盖风华。
陈惜瑶扶起她:
“你就是三哥最宠幸的刘姨娘?”虽说三哥抬了两位妾,至今她都还没见过的,今日一见,如果如母亲说的那般,
不谄媚,不恃宠而骄,更不会刻意讨好,她就像一汪清澈湖水,纯净无瑕。
也难怪能让千年铁树的三哥开花。
刘玉淡笑道:“姑娘说笑了,三爷对后院姨娘都是一视同仁的。”
陈惜瑶暗暗撇嘴,她三哥的性子,看似随和,对人都不错,也正如此,在他眼中,人人都一样。
要她来说,就是漠视,对所有人都漠视,母亲说三哥对这个刘姨娘很好,那必然于别人不同的。
刘玉不用陈惜瑶给出回应,笑着迎她们进凉亭。
江雪清见了刘玉招呼了所有人,唯独不理自己,她凭什么,她刘玉是妾,她也是妾,严格上来说,自己跟的还是陈二爷,要大她一辈了,理应叫她嫂子。
她的牙齿咬得吱个响,快步上前拦住刘玉,气急败坏质问:
“刘玉,你眼瞎吗?为什么不给我见礼?”
刘玉淡漠的脸上,难得出现怔愕,看傻子一样看着江雪清。
江雪清皱了皱眉,这样的目光让她非常厌恶,她大步走到刘玉面前,理直气壮地说:
“你我都为妾,三爷见了二爷,还要叫声哥,难道你不应该给我行礼?”
抬手整理下身上衣襟,高傲的眼神斜视着刘玉:
“你也不用行跪拜大礼,行个晚辈礼就行。”语气完全是在施舍。
连宝儿走了过来,一掌推开江雪清,挡在两人之中,直接不客气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有病呀!还跪拜大礼,你脸呢?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就一通房丫头,真当把自己当根葱了。”
江雪清看着喋喋不休骂她的连宝儿,气得胸膛气浮,不假思索扬手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