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到的那人,只抬眼看了看施晓梅的衣摆,便连忙道歉。
而施晓梅却是一呆,这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可怕,可好像又没那么可怕。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人竟然在对着自己道歉,还弯着腰。
突然觉得他真的没有那么可怕了。
施晓梅的身子竟自己也能控制的住,不会发抖了。
此人正是施晓梅的前夫梁实。
施晓梅并未回应,脚步一顿,便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身后的梁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这京城的有钱人就是多,也傲的很。
这一天,真是啥也没干成,那贱人也没找到,想找个活干,又没人要。
他并不知道,他撞到的那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而这一次,也是施晓梅和梁实的最后一次遇见。
施晓梅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没有回头,只管昂首挺胸向前走。
施晓梅的脸上看着平静,实际上心里尖叫不止。
那畜生真没认出她,真是太好了。
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施晓梅捏着手,让自己镇定下来,方才梁实没有认出她,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施晓梅想着依着梁实的为人,赚钱那是在想屁吃,只要梁实找不到她,他在这京城待不了几日。
不过施晓梅买菜也没有耽误多久时间,虽然梁实这一次没有认出她,万一他杀个回马枪,认出了她呢。
保险起见,施晓梅就迅速买了菜,直奔布衣铺子。
施晓梅原本是想着梁实在京城生存不了几日,但那几日,施晓梅都想多了。
梁实找不到活干,心里的火那叫一个大,但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国都,他不敢撒野,谁知道随便一个人,会不会是哪个贵人,即便不是贵人,要是跟贵人家有什么拐着弯的亲戚关系,他可真是完犊子了,即便是富贵人家的奴才他也得罪不起。
不过,并不妨碍,梁实嘴里骂上几句。
他低着头,时不时的朝后看去,他还有点担心刚刚撞到的人(施晓梅)回头找他的麻烦呢。
但就是因为几个回头,没有仔细看路,他又撞到了一个人。
这一次,梁实仅存的一丝丝幸运,彻底被消耗一空。
他撞到这人也是巧了,正是葛微微的大哥,葛顺才。
因着葛微微的出息,葛家再也拿捏不了葛微微。
其实,葛微微有出息,是对葛家有利的。
葛问出门谈生意,因为有个入朝为官的女儿,其他的商人对葛问格外客气。
但葛顺才还是觉得很不爽。
可他又做不了什么,因为谈生意的顺利,葛问对葛微微这个女儿言语间竟然多有夸赞,还时不时的责怪葛顺才几句。
葛顺才作为葛家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要知道,在葛微微没有做官之前,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是偏向葛顺才这个唯一的儿子,别说挨揍了,挨骂那都是没有过的。
可这几日,葛顺才都被葛问说了不止一次。
葛顺才本质上就是个纨绔子,他心烦的很,便带着奴仆上街溜达,结果就跟梁实撞到了。
要说有错,其实两人都没怎么看路,才会撞了上去,但凡有一个人走路的时候看看路,都不可能撞到一起。
葛顺才见梁实一脸穷酸相,穿着的衣服也是麻衣,他们家的下人都比梁实穿的好不知多少倍。
葛顺才找到了一个出气口。
“走路不长眼,敢撞爷?!”
“对不起,对不起.......”
梁实见葛顺才带着下人,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他连忙哈着腰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你的对不起值几个钱,瞧你这穷酸样,真是,老子的衣服有多贵你知道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真是晦气。”
“是是是,是小人惹了您的晦气.......”
葛顺才其实也知道,这京城遍地都是贵人,他们家不过就是个商户,他在外也不会惹出什么他爹摆不平的事。
但谁让他刚刚才被葛问说了几句,心里正生闷气呢。
他看到卑微的梁实,他想着要是葛微微原本就该这样捧着自己的。
他内心的怒火迅速扩大,他心中角落里的阴暗也在这刹那放了出来。
“给我打。”
葛顺才一声命令,他身后的几个下人即刻冲上去就围住了葛顺才。
“打,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不长眼。”
葛顺才阴狠道。
下人们便随即动手,不知动手,就是一整个拳打脚踢。
葛顺才还要时不时的上去踢梁实几脚。
“哎呦,哎呦,饶了我,我错了,我错.......啊~啊~饶命.......”
梁实抱着头蜷缩在地,一边求饶一边疼的直喊。
寻常百姓早就躲远了,而有人已经跑去请衙役。
真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梁实虽然抱着头,可他感觉自己之前的伤还没长好,屁股上的旧伤破裂了,血水渗出了衣服,但也打红了眼的葛家下人们却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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