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没回府,暂留在郡主府,事情成不成,能不能按计划走,还是未知。
绿湖给她收拾了住处,就在隔壁院子,屋里烧得暖和,被褥都是新的,一应俱全。
“好好睡会儿,有事我叫你。”霍长鹤为她解下大氅,“别太担心。”
“你不睡会儿吗?”颜如玉问。
霍长鹤也一刻没闲着。
“不会,在这儿我也睡不好,还不如守着你,放心,我不累,等回咱们家我再睡。”
颜如玉抿唇笑,从空间拿出本书给他:“那你看这个,解解闷。”
“好,”霍长鹤接过,催促她快睡下。
颜如玉躺下闭上眼睛,胡思乱想着,现在最关键的点,是不知道沈怀信会如何对霍长鹤下蛊,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会通过身边的人?人应该不好下手,霍长鹤一向谨慎,身边的人也个个忠心。
那还能是什么?霍长鹤也很少在外面吃饭。
颜如玉觉得这是自己的一大短板,因为畏惧,而了解不够,几乎是空白。
以至于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明日还是要问问苗苗,无论有多恐惧,还是得克服一下。
她给自己打了好几次气,困意袭上来,渐渐睡去。
霍长鹤轻翻着书,偏头看看她,听她呼吸,直到她睡熟,把烛火灭去一盏。
……
沈怀信听着脚步声,以为是蛊师那边有了消息,人影一闪,进来的却是程书意。
程书意脸色难看,额角渗出细汗。
“大人!”
他张嘴欲说,一眼看到如枝,又把话咽回去。
如枝识时务的站起身,垂首退到一旁。
沈怀信见程书意脸色不好,心头一沉:“怎么?蛊师那边有消息了?没成?”
如枝的心里也咯噔一下,露馅了?
谁知,程书意的回答出乎两人预料:“不是蛊师,大人,暗库出事了。”
沈怀信脸色凝固如霜:“什么?出了什么事?”
“暗库,空了。”
沈怀信脑子里短暂地空了一下,意识在抗拒,不想听到这种消息。
但事实已在,他抗拒也是无用。
“什么?什么叫空了?”沈怀信身子一晃,“和书房库房一样?”
“正是。”程书意点头。
“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怀信耳朵里嗡鸣退去,神智也渐渐回归,怒火一层层涌上来。
“上次我去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上次是好好的,可究竟什么时候被盗光了,他都不知道,这两天一直忙,也没什么想取的,就没去看。
藏在那里,谁会知道?
他目光灼灼,似火如刀,愤怒看向程书意。
“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程书意心里清楚,他这是把怒气冲自己来了。
用得好,就是朋友兄弟,用得不好,他就是一个军师下属。
程书意早习以为常,低声道:“大人,此事蹊跷,属下以为,偷盗之人必定不同寻常。”
沈怀信怒笑出声:“那是当然,以从我的府里把那么多东西偷出去,把暗库搬空,能是一般人,这还用你说!”
沈怀信心里都已开始怀疑,会不会是程书意干的。
毕竟知道暗库所在的人没几个。
管家知道,但管家好几代人都在沈府为仆,身家性命,儿孙俱在,定然不敢。
程书意顶着他的目光和怀疑,沉声道:“大人,您还记得那次买粮事件吧?”
沈怀信短促笑:“当然记得,军师妙计,让我痛失几万两银子。”
程书意就知道这事儿必然得翻后帐。
他已做好准备,坦然道:“那次的事,是属下失策,但属下也因此得知一个重要信息,镇南王身边,怕是有不寻常的人。属下所说的不寻常,不是指身手,而是指,身怀奇异之能。”
沈怀信现在哪有闲心听这个,满心满肺都是火气,都想着他的东西怎么找回来。
那可是沈家几代人的积累。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沈怀信火气有点压不住:“你的意思是,这次偷府的,也是霍长鹤的人,是这个身怀奇异之能的人?”
“正是,这种人身边有一个巨大的隐形仓库,能随身携带很多东西……”
沈怀信越听越觉得离谱:“移山倒海,偷天换日?”
程书意:“……”
他默了一瞬,见沈怀信这个状态,就知道没法再谈。
恰在此时,外面飘来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闻到这个味道,程书意就知道是谁来了。
“大人,蛊师来了,先说今晚的计划吧。”
沈怀信整个人都像行走的炸药桶,赤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恨不能到四处去发疯,找回他的东西。
蛊师穿着一件宽大黑色袍子,绣满各种古怪图案,让人不敢直视细看。
他头发多而密,梳成许多小辫子,系着写着咒语的布条。
他脸上画满五颜六色的油彩,鼻子还有一个鼻环,嘴唇上都是油彩,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