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白笑得阴冷,手指在信的封口处点了点。
“殿下是没看这信的封口吗?封成这个,连个火印都不曾有,谁会发现打开过?”
“再者,”他笑容里又多了几分讥讽,“到时候此信交到永王手中,他即便发现什么,那时公主已是他的妻,做为夫君,他好意思指责你吗?”
“你若是任由他指责,而无半点应对之策,那才是白白辱没了公主的名声。”
“甚至,我觉得以公主之能,应该能让永王对你死心塌地,把他拿捏在手中。”
八公主无言以对,也没什么好对的,她知道,唐逸白说得出就做得到,拆开这封信,已经是势在必行。
她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镇南王在信中写了什么。
唐逸白不等她回答,拿小匕首把信的封口打开。
信纸只有一张,简单十几行字,无非就是些问候恭贺之言,一眼就能看到底。
唐逸白哼笑:“镇南王这信,写得不太真诚啊。”
八公主抿唇不语,看着他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把信纸放在火上烤。
慢慢的,果然显现出其它的字来。
八公主好奇凑上去,清楚看到显现出来的那句:“偷看别人信件,偷窥者为贼。”
八公主:“……”
唐逸白脸上笑意僵住,目光戏谑转为阴狠。
“好一个镇南王。”
他目光唰一下转向八公主,八公主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盯,吓得心头一突。
“公主殿下,好玩吗?”
八公主心尖滚动,表面强装镇定:“指挥使这是何意?”
“何意?这封信,难道不是公主求来的吗?想借此信离开幽城。”
八公主呼吸差点停住,下意识后退几步:“指挥使,何出此言?”
此时的唐逸白周身被阴冷气息笼罩,像一只随时会攻击她的猛兽,而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公主这么想走?”唐逸白手指间还捏着那把撬开信封口的小匕首。
“不,不是,指挥使,我不知道为什么镇南王让我送这封信,他们今天来,我也是很意外的,我……”
“你是真当我好欺?”唐逸白手上匕首冷光闪动,“那我就让你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后果。”
……
颜如玉并没有太把吴家的事放在心上,吴老三自作孽,敢挪用军粮,活该被打,打几十板子都是轻的,要是按军法,立时斩了都不为过。
当然,斩之前得让他把钱还上。
她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纸上写下,画成图,再和之前的放在一起。
事情太多,线头有些乱,她就靠这种方法,时时梳理,把已经解决的,没有关联的都去掉,重新归纳总结。
那个给暗卫种下“情根”,又虐杀两名暗卫,还在暗卫尸首上动手脚,给她下绊子的女人——项儿,还没有音讯。
除了有任务在身的暗卫,其它的都在找她,但依旧没有消息,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手下还有两个大汉,当时假装被打被追,倒在霍长旭的店前,那两个人也没有下落。
颜如玉把他们三人归结到危险一类,危险又不知所踪,让人难以心安。
不过,此人应该是遭受到反噬了,恐怕也不太好过。
再就是吕四,吕四还在,唐逸白是他的幕后指使之一,也只是之一,真正的主使,是和唐逸白达成合作的本朝人,也就是内奸,这个内奸,极有可能就是当初陷霍长鹤的那个。
最后,就是墨先生,从头至尾,神秘而强大,又如影随行的墨先生。
颜如玉笔尖停住,本以为这次追踪着蓉娘子,能够找到墨先生的藏身之处,但负责此事的暗卫重伤而归,至今未醒,看来,多半是失败了。
就算没有失败,探查到了地方,暗卫醒来时,已经拖了这么多天,以墨先生的机警,应该已经搬离原来的地方。
怕是又要落一场空。
把这些整理完,就要看大成人什么时候离开幽城,等他们一走,就能全心应对这些事。
就先从吕四下手,找到内奸,其它那些隐藏起来的人,慢慢寻找,说不定哪天他们自己就会冒出来。
吕四背后的人,会是谁?在幽城还是申城?
正思索着,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是贝贝来了。
她没急着出声,听着琳琅问道:“你来干啥?”
贝贝从怀里摸出一袋子小饼干:“这个给你。”
琳琅看一眼,本想说不要的话,又咽回去:“你从点心铺子来?”
“是呀,这饼干我尝了一块,真好吃,就帮几位娘子干了点活,她们给我的。”
琳琅抿抿唇:“她们给你的,你给我干什么?”
“让你拿去吃呀,你跟着主子,我知道你不缺好吃的,但这个真挺好吃的,我吃不了这么精细的点心,你小姑娘吃这个正好。”
琳琅伸手接过:“主子教她们做的,我知道好吃。”
她捏着袋子:“伸手。”
贝贝不明所以,还是照办,伸出一只手。
“两只。”
贝贝两只手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