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许雾觉得颜落对霍廷骁太过绝情并不是因为他“圣母”。
而是他没有强大的感情基础去支撑。
“许雾，你从小生活优渥，如今和芊芊的感情也很稳定。”
“我想你这辈子大概也不会真的经历那些崩溃的瞬间。”
“心碎和绝望到底是什么滋味，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体会。”
“所以，你能问出这些，我并不怪你。”
“但我也无法完全地解释给你听。”
“因为，这太过残忍。”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够支撑我，再去经历一次那样的悲痛时刻。”
“所以别再问我类似的问题了。”
“以后，霍廷骁，包括霍家都跟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颜落说完这些，连气息都变得微弱。
她连和许雾告别的“再见”两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医院的食堂。
颜落其实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填饱肚子。
因为她想没有力气就应该吃饭。
饭吃饱了，她的体力也许就会恢复了。
一勺一勺喝着无味道的小米粥，难以下咽，颜落还是低头猛吃。
眼角余光感觉到对面坐了一个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
虎口处那个黑色倒三角标志在男人白皙皮肤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目。
席城联系不上自己，是要找过来的。
颜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何况，她想起早上虞瑶说的话。
那些保胎药的药盒她早就扔掉了。
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行李箱里。
自从杭珂搬走以后，别墅用的全都是老宅的老人。
不可能被人轻易收买。
而不惊动任何人，还能安全地将东西放进来的只有席城有这个能力。
席城的语气带着丝丝得意的意味。
“我帮你解脱霍家，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颜落没抬头，手中的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稀粥，问道：“所以，你的报复结束了吗？”
席城勾了勾唇没说话。
颜落越来越觉得嘴里的粥没味道。
席城这个人仿佛天然地自带某种威慑力。
颜落越是刻意想要忽略，却越是挣脱不开。
她十分确认，如果席城继续坐在她对面，她刚刚吃进去的粥都会跟着吐出来。
所以，颜落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他。
她抬头，和他四目相对。
席城眼中流露出几分得逞的笑容。
颜落眉头深皱，“我只是不懂，为什么现在被控谋杀的人是霍廷骁。”
“杭珂只是做伪证，拘留最多不会超过十天。你恨的人不是杭珂吗，难道你对杭珂的恨意转成了吃醋，对她不忍心了？”
席城忽然轻笑出声，“我的恋爱脑已经治好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肤浅地想我？”
颜落表情严肃，脸色愈加苍白。
和席城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微微抖动的唇瓣，让席城看了心里落了一块。
他最终于心不忍，也不再打趣她。
开始了认真的对话，“你真的认为霍廷骁杀人了吗？”
“什么？”
颜落手中的汤勺都掉在了碗里。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颤音，“我...亲眼看见的，乔新月...死了。”
席城勾了勾唇，“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了霍廷骁十年，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够了解他啊。”
“霍廷骁他不是傻子，更不是蠢货。”
“杀人？”
“就算是让他的手碰到一点点血，他都会嫌弃得要命吧。”
席城的话，让颜落一瞬间愣了。
她突然想起，霍廷骁上警车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感觉心里空空的。
她心里很乱，像是一团乱麻，找不到绳索的起始点，和终点线。
她只能去问席城，“所以，这一切全都是你的计划？”
席城摊手，“不，我只是旁观者。”
“霍廷骁才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人物。”
颜落越听越觉得混乱。
霍廷骁是核心，那么这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
包括他杀人？
“所以...你是想说霍廷骁根本没杀人。”
颜落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那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见的。”
席城摇摇头，声音里难得有了许多耐心。
他为她解释，“亲眼所见，未必全都是事实，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傻的可爱。”
“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到时候手忙脚乱，被人牵着鼻子走。”
席城走了，颜落独自一个人坐在原地许久。
碗里的粥已经凝固冰冷，跟她的心境一般。
颜落现在终于理解了杭珂坚持做伪证的原因。
她可能和席城一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她坚持做伪证，目的就是要向所有人表明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