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梧桐山与玉昆山边界处,突然雷鸣电闪。
一名七八岁孩童,被九天玄雷劈得从半空中跌落。
强闯梧桐山结界,当她的警告是耳旁风,这便是教训之一。
井晓朝张旺帝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帝君,想找儿子,空手莫求缘。”
张旺神情一怔,他只是神念到此,哪有什么可用于交换的财货之物。与神念相合的法宝,又都太过金贵,拿来与井晓交换……有些舍不得。
井晓看出张旺的纠结,面上露出疏离的微笑。
“看来,在帝君心中,太子也不是多重要嘛。”
张旺抿着嘴角,从神念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此为天帝剑,乃本君得道时所铸,随我修行万余年,受仙灵之气滋养,灵韵自生。”
井晓接过天帝剑,轻轻一抚,斩断宝剑与原主的联系,使之成为无主神器。
张旺帝君面露惊色,尽管天帝剑仍在面前,却与他的心神再无半点关联。这就是梧桐山守山人的权能吗?
历代守山人皆为凡人,有生老病死,可是若有此等权能,又怎会是普通人?
井晓当然不会向张旺解释,她根本不是普通守山人,她觉醒的传承来自当年与天道签契约那位。
虽然同为守山人,初代机和终极进化体,当然有天差地别。
井晓左手执剑,右手空悬,凝神发动‘等价交换法术’。
左手天帝剑消失,空悬的右手拎着一只被天雷劈得焦黑的男孩。
天界太子当然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身体重伤,心神受损,回去估计得养个百八十年,才能恢复健康。
张旺帝君满面愕然,连太子都不顾了,只盯着井晓瞧。
“梧桐山封山,想必帝君的通关令牌也没用了,我便收回了。”
井晓可不惯着他,这群仙人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地搞事情。要不是碍于前几代守山人的脸面,她早就把所有令牌直接收回了。
夔牛庆、白泽、王母,现在又收回张帝君的令牌。
呵呵,仙界其他几家最好不要犯到她的手里。其实她还挺期待对方早点犯错,让她有理由回收所有令牌。
物以稀为贵。以前的守山人居然发了那么多令牌出去,让人来去自如……梧桐山还有存在必要吗?
张旺帝君显然不太接受,一次试探失败就损失惨重。太子重伤,失了天帝剑,又被没收通关令牌。
“山主……”张旺拱手。
井晓把手中的天界太子扔给对方,直接打断他的话。
“还活着,带回去好好看着。再有下次,可就不一定有命在了。慢走不送。”
鉴于此次交易‘公平合理’,井晓客气地挥手赶人。天帝剑这等神兵利器,她还得亲自去一趟梧桐山边界,取回替换出去的宝剑。
张旺帝君强忍下心中怒气,抱起男孩,眼神森冷。
“多谢守山人援手。告辞!”
“等价交换而已。帝君无须挂怀。”
井晓看对方七情上脸的样子,有些暗爽。扎心嘛!当然要再来一下狠的,让对方刻骨铭心才好。
张旺仙君的身影消失在仙界通道,仙宫又恢复宁静。
井晓没急着去取剑,而是来到祭台之上,燃起三炷清香,插到巨大的香炉里,默默起卦。
天机混沌也是相对的。对别人来说,身在劫中,推算出的结果未必可信。
对她来说,只是麻烦点,不能随时推演,但不代表不能推算。
劫起东南,祸连西北。中原滔滔连年灾厄。大夏王权风雨飘摇,直至三界动荡。
一年的时间,井晓看似悠闲,实则抢在劫气将起之前,做过诸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布置。
再次推演天机,与之前十死无生的天数不同,此次得到九死一生之局。风云诡谲、英雄辈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抓住,这遁去的一线生机。
井晓静静凝望香炉中烟气直上苍穹,直至清香燃尽,悠闲惬意地整理衣襟转身离去。
她封闭梧桐山,截断三界通道,将人间界的命运留给人族自己,人族能不能掌握住命运,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且看着罢了。
仙宫祭坛,气运几经变幻,最后恢复沉寂。
井晓在竹楼小院中睁开眼,已是正午时分。
抽出寒光凛冽正气浩然的天帝剑,端详一会儿。
“叽叽叽。”毛球忽然激动起来,激动地化身跳跳球,在竹榻上蹦来跳去。
“没错,天帝的佩剑。刚薅了一回羊毛。”
井晓嘴角上翘,漂亮的杏核眼眯成一条缝,由内而外地开心。
“你去仙界天宫打劫了?”
白泽嗷一嗓子,吓得院中几只皆是一颤。
井晓扫他一眼:“小肥羊送上门来,不薅点羊毛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片心意。”
二虎子好奇却不靠近,这是只对妖不太友好的剑灵。
辛彦躲在竹楼,半点都不想看天帝佩剑长什么样。浩荡的皇皇正气,锋锐无比,伤魔神魂。他是高等魔族血脉,但修为不足,至少要达到魔将级别以上修为,才不会被仙器本身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