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再给我的家人们写信,我的亲属们会愿意凑出粮食或者钱财接我回国的!”
听到这话,家境稍微不错的士卒们也纷纷举臂高声喊道。
家境一般甚至贫寒的士卒们望着这些有后路的士卒们不由眼含羡慕,心情却极为沉重,因为他们明白,他们这些背后的亲属们凑不出钱财或者粮食的士卒看来很快就会被秦人士卒们给砍了!
唉,死前吃了大半年的饱饭也算是值得了。
站在高台之上的秦将看着底下分成冰火两重天、吵吵嚷嚷的俘虏们,等这些人都喊完后,才抬起双臂往下压了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等到底下的俘虏们安静下来后,才高声喊道:
“诸位乡党们,额还没有把话说完嘞!汝等母国内的肉食者不愿意拿着钱财或者粮食赎买你们回国,你们的亲属们曾想要从秋收的粮食中挤出来口粮不靠肉食者的帮助,托商队的人将口粮运送到洛邑交给我们秦人,从而换取各位乡党们回到家乡,可是没等汝等的亲属将口粮凑齐,这个举动就被肉食者们给镇压了!”
“也就是说,汝等母国的肉食者们不仅不愿意动用国库的钱财和粮食救助你们,甚至还不愿意让你们背后的亲属们靠着自家的力量救助你们。”
“唉!诸位乡党们,我们秦人士卒们在洛邑的口粮也是有限的,养了尔等大半年也实在是供养不起了啊!”
听到这话,底下的俘虏们随即各个都绝望了,甚至都有直接气到闭眼昏厥,身子瘫软地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更多的人都是目光呆滞、神情茫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后。
待到九月二十五日的时候,魂不守舍的俘虏们再度被秦人士卒们聚集到了一起,却听到还是那个大嗓门的秦将高声喊道:
“韩国的乡
党们!魏国的乡党们!燕国的乡党们!虽然汝等的君上不做人,心中不念着各位乡党们,可是我们秦王乃是爱民如子的英明仁慈之主!极其有灵性的大鼎已经坐落到我们咸阳了!”
“我们秦王一脉肩负天命,要不了多少年就会终结这个乱世,建立古往今来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让天下诸国的庶民们都不用再忍受战乱带来的生离死别之痛!”
“我们君上知晓了韩王、魏王、燕王的举动后,非常遗憾,怎么都想不到往日里自称礼仪之邦、骂我们秦国是西陲蛮夷的国君,竟然连我们秦王所拥有的仁心都没有,可见这些肉食者们都是只顾自己享乐,心中半点庶民之苦都没有的国之蛀虫!”
“念着诸位乡党们早晚都会变成我们新秦人,故而我们君上决定网开一面,不要那些补偿的粮食与钱财了,马上就要入冬了。”
“临近岁末!诸位韩国、魏国、燕国的乡党们快些结队一起离开洛邑回到你们的母国与家人们团聚吧!”
“什么?!!”
一下子看到这般惊天大反转的俘虏们全都懵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被身着黑衣的秦人士卒们给放了。
两万八千多俘虏们望着洛邑城的方向整个人都傻了。
约莫一旬的功夫。
待到这些原本认为必然会死在洛邑的俘虏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母国,回到自己的家乡与家人亲戚们团聚抱头痛哭之时,听到俘虏回国的消息,无数韩人、魏人、燕人也都傻了。
甚至作壁上观的赵人、楚人与齐人们也被秦军这大半年来的神操作给搞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邯郸国师府内,听闻消息的一群人也都在讨论。
蔡泽看向闭目养神的国师,不禁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感慨道:
“家主,秦人们现在真是厉害啊,不仅打仗厉害,舆论战也打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连攻心都学会了。”
年龄尚小的燕丹看着李斯、韩非、冯去疾、蒙恬、杨端和、赵牧深思的模样,忍不住不解道:
“老师,为何我还没有看懂秦人这般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赵康平听到燕丹的提问,遂睁开眼睛环视一周,摸了摸身旁外孙的小脑袋,满脸感慨地说道:
“丹,得民心者得天下,秦王已经洞悉了这个朴素的真理,如今两万八千多个韩人、魏人、燕人在战场上做了降卒,被秦人俘虏后只是干了劳役的活,每日的伙食还都和秦人们一样,最后还被秦人放回了家乡,那么以后山东诸国的士卒们再与秦国开战时,倘若打不过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燕丹错愕地拧起了眉头。
盘着两条小短腿儿坐在姥爷身旁的政崽听的很认真,遂举起两只小手奶声奶气地笑着大声喊道:
“投降的俘虏们看到投降不会死,就不会再拼命和秦人打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