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从坐席上站起来嘟囔道:
“行,这正事儿总算是聊完了,俺瞅着今日太子府内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明天也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嘞?俺去睡了。”
安老爷子也困倦地张嘴打了个哈欠,摇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头疼的不是我们家,天塌下来也有老嬴家的高个子顶着,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会睡觉吧。”
等两位老人离去后,赵岚也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然而除了后院这五大一小听着雨声,睡得香甜外。
睡在中院的李斯、蔡泽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索着爆|炸|弹的事情。
韩非也在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失眠,不过他脑中纠结的则是,赵岚究竟在太子府内听不听懂他说的母语。
三个男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国师府外的西南小城的权贵们与住在王城的嬴姓咸阳贵族们同样彻夜无眠。
吕不韦看着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嬴子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事发后的第四日傍晚。
太子府内打杀了一批仆人。
第五日上午,老秦王下令除了骨折需要被太医医治的芈昇之外,以嬴蒡为首参与打架斗殴恶性事件的几十个小孩以管教历练为由,全被打包送出咸阳,前往雍城去了。
雍城乃是秦国前期和中期的都城,在秦献公当政的时期,秦献公将都城从雍城迁移到了栎阳,而后到孝公时期,为了使得秦国能摆脱积贫积弱的局面,变得强大起来,国都又从栎阳挪到了咸阳,一直延续至今。
雍城虽然是老秦家经营了数代人的大本营,但是发展自然是比不上咸阳好的,眼下大魔王一口气送出三分之一的曾孙,就是要用雷霆的手段来展示政的地位和名声不容丝毫侵犯!
咸阳的权贵们听到消息,都知道这些小孩们只要一被送到雍城,兴许此生就没有机会再回到咸阳了。
可以说,这些含着金汤匙从娘胎出来的小孩们,在自己年幼无知的时候,就因为一场错事彻底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但是有因必有果,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世间的道理自来如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
事发后的第七日。
三月初七。
国师府内出现了从宫廷而来,传达王令的宦者。
赵岚接到了一个月的禁足令。
完善的秦法都聚焦到了细枝末节的地方,却也没有记录“若是一个女子大胆包天怒炸太子府”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施加什么样的惩罚。
即便没有法规说这事,可“怒炸太子府”这事儿说破天了,赵岚都有以下犯上的嫌疑,因为没有过往相似案件可以参考,作为秦国拥有最大权力的君主,大魔王就采取了“特事特办”的原则,对赵岚的惩罚高高抬起又轻轻放下。
宣布赵岚从三月初七开始在府内禁足,一直到四月初七才能走出府门。
赵岚干脆利落地接下王令,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政崽额角上的纱布也没有取下,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也没有消退下去,小家伙整日像个小尾巴似的,母亲走哪儿,他跟哪儿。
赵岚偶尔转过头与自己儿子目光相接时,就看到儿子那亮晶晶的丹凤眼中写满了对自己这个“不懂如何用言语服人,只会用武力服人”的母亲的崇拜。
三岁半的政明亮的眼神与三岁半的后世孩童是一模一样的——“你敢信吗?我妈她会手搓蘑菇弹?!”
一颗爆|炸|弹使得政崽相信了母亲就是母亲。
小家伙像母亲表露了,他也想要学习“手搓爆|炸|弹”的意愿,却被母亲一口给坚定回绝了,使得政崽还有些小失望。
……
事发后的第十日。
太子府内开始重新修缮坍塌了的院落。
事发后的第十一日。
王老太太在府内催发出来的六种菜种、果种都已经冒出来一个指头长的小嫩苗了。
除了赵岚、政崽,这一个在家禁足,一个在家养伤的母子俩外,府内的所有人都跟着老赵一家人到城外庄子上与许旺等人汇合了。
近百人撸起袖子牵着耕牛、用犁、耙、耱在野地上开垦田地,细致地收拾出了十亩好田将王老太太培育出来的小嫩苗一一种进了田地中。
暖融融的春风一吹,贵如油的春雨一淋,绿油油的蔬菜苗和果子苗就卯着劲儿往上生长。
阳春三月里。
少府内制作出来了一大堆马上三件套,已经给第一批的服役战马最先装配上了,武安君开始秘密地训练新的骑兵。
在农事官们的大力推广下,住在咸阳城内外的庶民们也最先享受到了野菜的利好。
秦法之中虽然有游
荡罪,但是特意根据野菜进行了新的法条补充:庶民们根据时令在荒郊野地、崇山峻岭中挖野菜,不算触犯游荡法。
这一下子,原本甚少出门的秦国庶民们可是激动坏了。
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咸阳城外有身着短衣、数不清的庶民们全都拎着麻袋,拿着小型的工具宛如寻宝般,穿梭在野地之中,寻找着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