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好一阵,缓过心头的惊惧之情,洛沁抬起头,泪眼朦胧,问:“伯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筠道:“我查到二皇子在那里置办了处宅子,总感觉他没安好心,于是派人盯着他。”
“今夜洛府出事,我一看到约定好的信号弹,便策马往那里去,幸好来得及时。”
他本来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停安慰自己,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与阿沁分开,女子贞洁什么的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一切只要她安好。
好在,惊蛰怕被人跟踪,绕了很远的路,而晋昭又被脑子里的美梦折磨,头疼难耐,时间就这么耽搁下来,才给了谢筠机会救人。
谢筠怀抱着人,心里那阵恐惧仍旧萦绕心头,如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阿沁。”谢筠摸摸洛沁眼角泪花。
“嗯……”洛沁声音喑哑。
“婚前,你还是住在谢府吧。”
晋昭真的是防不胜防,他不敢再赌一次了。
“好。”
洛沁闷声答应。
夏夜明月高悬,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宁静之中。
谢筠轻轻地抚摸着洛沁的头发,温柔安抚她。
洛沁的身体直到这时仍还微微颤抖着,她牢牢抱住男子,眼睛紧闭着,眉头紧锁,仿佛还在回忆着那可怕的经历。
谢筠轻声地说着安慰的话,他的声音温柔,如一片轻羽划过心田,告诉洛沁,她并不孤单,他会一直在她身边,让她不要害怕。
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洛沁的后背,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沁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她的身体也不再颤抖,紧抓着谢筠衣襟的手慢慢松开。
谢筠知道,她是睡着了,他轻轻地将人平放到床上,盖上一张薄被,最后才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生怕吵醒她。
谢筠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抬头仰望墨青色天幕,繁星点点,东方启明星亮了,黎明已来到。
郎君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然此时他不能停留,马上换衣服准备同父亲一道进宫。
天亮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洛沁被掳这事,洛少傅可没差点气死,焦急得好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派了所有洛氏护卫连夜找人,等待的过程中,心如同被掏出来放到油锅里炸了一样煎熬。
好在有下人来报,说是谢氏大郎君将女郎救回去了,洛少傅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得知是二皇子所为,他又是一阵头昏脑涨。
瞧瞧,这都什么事儿啊!
洛少傅换上官服,老早等在宫门口,与王氏谢氏两家的人一道进宫阐明此事。
晨曦微露,皇宫内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息,太极殿东堂之内,排列整齐地榻席上站着排排朝臣,他们身着宽大厚重的朝服,手持笏板,头戴进贤冠,面容严肃,左边文官儒雅端庄,右边武将雄壮威武。
此时皇帝还未到,不少得知昨夜二皇子掳谢氏大郎君未婚妻一事的大臣,皆窃窃私语着,目光频频投向谢氏和洛氏家族的臣子。
洛少傅顶着压力,整个人都忐忑不安,尤其是得知昨夜谢大郎棒打二皇子之后,他更加不安了。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内侍一声尖细的“陛下驾到——”
一时间,现在瞬间安静,所有大臣纷纷跪下,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身着华丽繁复的龙袍,头戴五梁进贤冠,踩着翘头履,稳步登上御座,敛了衣袍跪坐好,目光扫视着殿下,威严而庄重。
他目光落到谢太傅身上,顿了顿,道:“平身。”
“谢陛下!”
众臣跪坐到自己面前的榻席上。
待人都坐好,内侍又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谢太傅当即直起身子,举着笏板道。
“准奏。”皇帝语气淡淡,仿佛早就知晓他要说什么了。
“臣要上奏二皇子殿下抢掳人妻!”
果然,谢太傅此话一出其他大臣纷纷变色,窃窃私语。
王司徒有直起身子道:“那洛女郎与谢大郎情投意合,两家已交换庚帖,名副其实的未婚夫妻,二皇子深更半夜命人掳人,此举大为意欲何为?”
谢太傅接着道:“自古以来,夺人之妻乃大仇,《礼记·典礼上》有言,‘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后又有人言夺妻之恨亦是。二皇子身为一国之皇子,怎能做出此等失德之事来?”
洛少傅适时开口:“小女与二皇子仅有数面之缘,绝无私情!二皇子此举定是受人蛊惑!”
他没敢当着皇帝的面,说晋昭混账昏聩,只能委婉说他是被人蛊惑。
而晋昭的舅父,杨依依之父车骑将军杨展也立即跳出来给外甥辩护:“二皇子此举是有不妥,可谢大郎棍打皇室又该当何罪?按律该赐死!”
谢太傅冷哼,“哼,犬子是伤了皇子,可这不是二皇子先挑起来的吗?况且犬子已深深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如今已跪在宫门前请罪。”
王氏、谢氏和洛氏纷纷上奏晋昭无德,而杨氏、崔氏抓着谢筠打皇子一事不放,一时间朝堂之上吵吵闹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