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陛下此事定不是皇后娘娘所为!”
“陛下……”
庾皇后身边的宫女内侍跪满一地,纷纷磕头为庾皇后求情。
“闭嘴!谁再说话,朕便将他拖出去杖毙!”
帝王之怒,让所有人都猛然打了个寒颤,瞬间噤声。
帝王居高临下,冷睨着眼前这个形貌狼狈的女人,愤怒和仇恨喷涌而出,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庾红绫,当年之事朕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因嫉妒妤儿怀孕,暗中对她下毒,才导致她难产身亡。
二郎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身体不好,都是因为你下的毒!不但如此,你还暗中克扣二郎的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朕全都记在心里!”
皇帝满腔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进庾皇后的心窝,她呆愣住,满眼惊恐。
“你心狠手辣,对一个孕妇都下得去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若不是庾氏,你早该死了!”皇帝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庾皇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皇帝的话让庾皇后彻底崩溃,她无力软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晕湿了精致的妆容,一颗颗滴落到地面上。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揭露,再也无法掩盖,她知道她完了。
庾皇后脸上的表情凝滞着,失神许久,她目光逐渐灰暗,涣散,好似被抽走了灵魂。
她失魂落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国之君,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渐渐的,她低低笑了起来,由低到高,笑声逐渐增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既然早知道了却要隐忍到现在,你可真可怜啊晋炎!”
事已至此,庾皇后破罐子破摔,她发髻散乱,怨恨地瞪向皇帝,直往皇帝心窝子戳。
“放肆!”
皇帝果然被激怒,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庾皇后被这一巴掌重重打偏了头,下一瞬,半张脸迅速充血红肿。
“娘娘!”
“皇后娘娘!”
庾皇后身边的刘女史跪着爬过来求情,额头哐哐哐磕在地板上,“陛下饶恕娘娘吧!娘娘不是有心的!”
大总管一个眼神,里面有内侍上前,强硬将刘女史堵住嘴。
“陛下……唔唔唔……”
刘女史被大力桎梏,粗暴拖下去,挣扎不得。
原地,庾皇后捂着脸,声音凄厉,“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要不是我你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我一心一意待你,结果呢?你登位后转头就将那女人迎进宫,极尽宠爱,可还记得我这个发妻?”
“她杨妤凭什么?凭什么?!陪你从低谷走过来的分明是我!我父兄战功赫赫,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我们庾氏的一切都是靠双手,靠实力得来的!我们对得起天下人!”
“杨妤一个妾,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活该!!”
庾皇后嘶哑着喉咙吼出最后一句话。
皇帝俯身,一把掐住庾皇后的下巴,恶狠狠道,“就因为如此,你要了妤儿的命?”
对上君王阴鸷的目光,庾皇后这才陡然惊觉自己犯了什么蠢,背后冷汗直流。
她知道,晋炎最是痛恨的就是被她父兄掌权,即便知晓是她杀了杨妤,碍于父兄权威,他只能隐忍不发,暗中蛰伏了这么久。
偏偏她心里积压了太多、太久的怨恨,一朝爆发出来,一股脑全骂了出来,这下晋炎只怕更加恨她。
如今庾氏倒了,阿兄已死,剩下的几个小侄子不成气候,皇帝迫不及待来清算以前的账了。
她被废后已无回旋之地,为今只盼不要连累到大郎的太子之位。
可是庾皇后心里清楚,庾氏倒了,她被废了,晋肆又能做多久的太子呢?
以晋炎对杨妤母子的宠爱,只怕她的肆儿连命都没剩下!
果然,下一刻,皇帝阴寒的声音响起:“皇后德不配位,戕害宫妃皇嗣,即刻贬为庶人,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朕的皇后!你冷宫里待着吧!”
说完,他大力甩开庾皇后,毫无留恋地拂袖转身离去,留下庾皇后瘫倒在地,泪流满面。
太子和太子妃听闻此事,匆匆赶来,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的的确确是庾皇后下毒暗害了早逝的杨贵嫔,导致二皇子出生后身子孱弱。
太子又气又急,暗自恼恨母后怎就鬼迷心窍做了这等错事,还偏偏没处理干净。
他们深知是皇后的过错,但也不忍见自己母后被废,于是双双跪在御书房外求情。
“父皇息怒,请念在母后多年侍奉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吧。”
“父皇,母后只是鬼迷心窍,如今已真心悔过,就让她戴罪去礼佛吧。”起码不要被废。
闻讯赶来的众臣们也纷纷跪地,齐声附和:“陛下,请三思啊!”
御书房门户紧闭,皇帝埋头处理政务,仿佛听不见殿外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立即欣喜看过去。
只见一身驼色宫人服,上了年纪的大总管甩着拂尘,走了出来,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掐着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