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困惑被小安看在眼里,也被王冬看在眼里,相比昨日的洋洋自得,此时的老头谨慎了许多。他看完自己的手又去看小安,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用了什么手法。作为资深赌徒,老头对赌场抽老千的方法了然于胸,他不得不承认,他没看出小安的路数。掷骰子是自己掷的,拿的牌也是自己洗好的,若说有什么疑惑,那就是曾经百发百中的掷骰子在少年面前失了准头。
老头拿起骰子,郑重地对着骰子吹了一口气,似乎要借助这口气来个万无一失,可是随着骰子离手,滴溜溜转了几圈后,老头的神色立马变得,像走夜路的胆小鬼遇到了骇人的东西一般。骰子再次失灵了,那口气更是白吹了,骰子转了一圈,竟然不是希望的点数。
六点.
六下一,小安先拿。老头后拿。
小安根本不给老头先拿牌的机会,他知道老头是高手,手法高超隐蔽,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老头先拿牌,极有可能掉换,换成好牌,这也是小安快速拿牌的主要原因。小安要的就是快,老头快,他比老头更快。
老头不知道,小安知道,也只有小安知道,在老头掷骰子的时候小安又吹了一口气。那口气虽然看不见,但是力道极大,硬生生让骰子没有按照老头的意愿转动,而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第二局,也是一万,老头又输了。
连输了两局的老头不淡定了,他把牌九一推,气急败坏地说道:“累了,老子歇一歇。”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哈欠。
小安奚落道:“这才多会啊,是不是输急了,没事,你要真输急了可以走人,无所谓的,大运赌场赢得起也输得起。”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大运赌场赢得起也输得起,那意思就是老头输不起了。
老头显然中了小安的圈套,他怒不可遏地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在这里说大话,我什么时候说不玩了,你给我等着,我去方便一下再战,有本事别走。”说着,老头果真拉开椅子,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小安笑了,手里漫不经心地玩着骰子,嘴上却对田有利说道:“田老板,你是不是不服气啊,要么出去练练?”
田有利尴尬地不知如何应答,思忖了一下道:“那事先放一边,今天就是来玩玩。”
面对不利局面,田有利只能打哈哈,他是亲自领教过小安的身手,在他请来的高手不在面前的情况下,田有利就是有心复仇也没那个胆,别看身边这四个保镖孔武有力的,那只是个空架子,在面前这少年手下过不了一招。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找不自在。
小安道:“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生意人么,脑子能笨?可是,目前来看,你这生意人也不咋地,是不是继承的祖业?”
田有利大惊道:“你咋知道的?”话音刚落就立即闭了嘴,他顿时明白那不是好话,继承祖业跟自己创业完全两码事,那句话间接地就是说他傻,不聪明,田有利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傻,所以闭嘴是最佳的选择。
再次坐到牌桌上的老头已经没了锐气,他看着小安道:“风水轮流转,该你坐庄了。”
王冬轻佻地一笑,然后有些嚣张地说道:“坐庄不坐庄可不是你说的算,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不坐,你以为你是谁啊?乡巴佬。”
老头显然怒了,他须眉如戟,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年轻人不要太嚣张,我愿意坐庄就坐庄,不愿意坐庄就不坐,你管得着。”
老头的一掌把桌子拍了一个印子,赫然就是他的手掌印,深度竟然比一枚铜钱还厚。众人皆大骇,这等功力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田有利洋洋自得,有如此高手坐镇,他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了。最初光知道老头是个武林高手,没想到竟然高到如此离谱的地步,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不死也得重伤。于是,田有利看向小安的神情不由地带着炫耀的意味。
“这是干什么?恃强凌弱么,牌技不比了,开始比武术了?”小安慢条斯理地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牌九把玩着,然后继续说道:“赌博就是赌博,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是吧老头?”说着,也没见小安怎么用劲,那枚牌九竟然嵌进了桌子里面,牌面跟桌子齐平。
众人惊呆了,这手功夫显然比老头用力在桌子上留下手掌印要深厚,要知道,牌九的厚度比三个铜钱还厚,谁的功夫强弱一目了然。
老头显然没料到少年的功夫如此的厉害,看着嵌进桌面上的牌九,老头的脸立马变了又变,最终,他长叹一声道:“我输了,老夫认栽。”
老头认栽,田有利却不干了,他大叫道:“还没赌完呢,我就不相信他把把通吃。”
老头很怪异地看了田有利一眼,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怪物,有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他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老头在心里哀叹,他这祖业早晚得被他糟蹋干净,这人不光狂,而且蠢,老头有些后悔被鼓动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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