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认识小安,更知道小安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有心想让小安玩一玩,可是又不敢,他知道这样输下去也不是法子,因为那老头连续赢了十几把之后,所有押大小的都跟着他押,而且押大大赢,押小小赢。
庄家头上冒汗了,因为那老头越押越大,而且跟他押的人也越来越多,照这样下去,一晚上不输个三万两万的那是过不了关的。
庄家的眼色小安看在眼里,正想着怎么替对方解围时,小安就觉得倒背在身后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小安回头一看,是唐久临。
老唐早就知道押大押小的那个老头不是个简单人物,可是换谁都没有用,那老头的赌术实在厉害,竟然能从骰子在骰盅里的声音判断出大小,这可了不得,该不是赌王榜上排名靠前的赌王吧。
宁遇赌王不遇老怪,宁遇老怪不遇老蔡,葛老怪败在小安先生的手下,赌场的人见过,这老头是排名第一的老蔡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若是赌王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好在还有小安。
小安心生一计,决定逗一逗老贼王,他想看看老贼王被捉弄后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很可笑。
小安虽说各方面都已接近大人,尤其是赌术和功夫,更是碾压绝大多数大人的存在,但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偶尔有恶作剧的心思也不奇怪,对他来说,逗一逗老贼王更有趣。
庄家借口去方便,换了一个长须白面皮的账房先生一样的人物代替他玩几把。
老贼王才不管你换谁呢,换谁都是一个样,照赢不误。
老贼王这样想,跟着老贼王押宝的也都这样想,他们此刻看向老贼王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
两千年的秦制下,许多人已经不知道站起来的感觉了,跪久了连站起来都恐高,他们尤其崇拜强人,无论何时何地,在赌场上更是如此。老贼王更是心花怒放,被人崇拜的感觉实在是爽。
小安憋着笑,面色却是沉静的很,他抄起骰盅快速地摇动起来,眼睛却紧闭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玩法。
老贼王微眯着眼,耳朵却支楞着,随着骰盅里骰子哗啦啦滚动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判断出点数的大小,到最后骰盅在这个长须的中年汉子手中扣到桌面上时,老贼王听出三个骰子的点数是大。于是,老贼王毫不犹豫地把钱押到大上。
老贼王押大,他的一帮小迷弟也跟着押大,实践证明跟着这个老头押就是赢,因为十几把下来一把没输过,这样的胜率你说是蒙的,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蒙,你能蒙这么准,你蒙个我看看。所以,老贼王押大,所有的人都跟着押大。
所有人都押大,因为这个老头押大了,虽然不认识老头,但是谁跟钱有仇啊,来赌场干嘛的,不就是来赢钱的么,不想赢钱在被窝里睡大觉多好,还有自家娘们可搂。
小安装扮的长须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骰盅,令所有人,包括老贼王在内,无不张大了嘴巴,因为这次他们所有人人都押错了,点子是最小的点数,三点,每一个骰子都是鲜红的一个红点,加起来正是三点,最小的,没有比这再小的点子。
人群炸锅了,全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人使劲揉了揉,定睛去看,不是三点是几点,准确无误,就是三点,最小的点子。
老贼王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大么,怎么会变小呢,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问题是没问题啊,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大,不然的话之前的几十把怎么赢的。在这一刻,老贼王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那一刻走神了。
再来。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不就是一局输了么,就是赌神也可能打盹,别说这个老头了。
老贼王的郁闷比谁都厉害,明明是大么,怎么现出来是小,真他妈的邪门了。
小安抄起骰盅快速地摇晃了起来,那表情是笃定笃定的沉着。
人群之外的老唐面带笑容,这小安简直就是个神童,竟然还会易容术,他可听说过江湖上有这门绝活,只是没见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小安也会,而且技艺高超,若不是亲眼看他化妆,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个白面皮的长须汉子竟然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装扮的。啧啧,真是开了眼了,不服不行。
唐久临又佩服起老板董天南来,你说都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他咋就能看出这个少年非同凡响呢。
唐久临走开了,有小安这个招财童子坐镇,别说你输两千,你输两万他都能给你赢回来,骰子在他手里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想大就大,想小就小。随你怎么押,押大的多,他就摇出小来,押小的多,他就摇出大来,任你怎么玩,包赢。
方才的庄家叫黄满银,黄满银的名字倒不孬,满银,寓意也好,问题是从小到大就没满银过,别说满银了,半银也行啊,从他记事起,家里就没富足过,除了穷还是穷,一年一年又一年,直到长到二十。机缘巧合下,到了大上海混事,最后落脚在大运赌场。凭着吃苦耐劳,也凭着心眼灵活,黄满银做起了庄家,其实就是一份相比服务生和打杂的高一些而已,可别小看高一些,到手的大洋可是实实在在的多,多一块也是多,更何况不是多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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