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子约翰很庆幸,但是更郁闷,第一桩生意就能被一帮警察和水警给围了,他觉得不是巧合,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而走漏风声的大概率是那帮人的知情人,自己的不幸就是碰巧了,水警的目标肯定不是自己。
大鼻子的分析获得小安的夸赞,小安也是这感觉,肯定是组织里有敌人的眼线,否则不会计划这么周密,若不是爸爸他们经验丰富,这一次很可能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小安没有提自己的作用,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事是大家做的,自己只不过贡献了一份力量而已。
“我以为完蛋了呢,你不知道,我看到警察堵住货场门口时的绝望。“汉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中国话说得一点都不比大鼻子约翰差。
“知道了我为什么叫着小安先生一起做生意了吧。“大鼻子洋洋自得,有这样的高手帮衬,还愁什么生意做不好。本来都是绝境了,结果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岳吉德被方局长骂了个狗血喷头,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共党要犯被救走一事,可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劲了,原来是手下黄嗣玖查案子查到方局长头上去了,怪不得方局长大发雷霆,别说方局长大发雷霆,就是自己听了也气得不撑,这黄嗣玖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眉眼高低看不出来?妈的,想立功想疯了,也罢,就给他个立功的机会。 用人之道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恩有威,方能令下属臣服,不然手下不好管。
岳局长见到了蔫蔫的黄嗣玖。
自认为闯了大祸的黄嗣玖从赌场回家后就一直提心吊胆,一夜没合眼。早上起来,也没心情吃饭,就出门上班。他能不怕么,惹恼方局长了,这身警服能不能继续穿下去还两说呢,一家人可都靠着他的薪水过日子呢,虽说有外快,可毕竟不是明的,上不得台面说,也只是当做贴补家用及自己的零花钱,官场上哪能光吃不屙。
黄嗣玖心事重重地到了局里,这屁股还没坐定就见局长端着茶杯进来了。黄嗣玖的汗一下子出来了,他当科长两年半,局长还从来没有单独到过他的办公室,有事都是他去汇报或者让人叫他,这 一大早的登门,肯定没好事。联想到昨晚得罪了方局长,黄嗣玖更加惴惴不安,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的恐惧。
岳局长的笑在黄嗣玖看来很阴险,有事还能笑出来,笑面虎也甘拜下风,不是阴险,打死他也不相信。忐忑不安的黄嗣玖虽然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但是局长来了,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黄嗣玖一个立正,规规矩矩地敬了一个礼,然后抄起暖壶就给岳吉德倒水,要没这眼力劲,这科长算是白当了。
每个长官有每个长官的御人之术,岳吉德也不例外,越是遇到事情,岳吉德越是笑眯眯的,这让熟悉他的下属都心惊胆战,该风的时候风,该雨的时候雨,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问题是反着来,这让很多人不适应,也吃不消,你想想,你犯了错,本以为会挨一顿训斥或者两巴掌,问题这一切都没有,长官反倒对你笑眯眯的,这谁能受得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笑脸也算是殷勤的一种。
黄嗣玖也受不了,因为那滋味不好受,你都犯了大错了,就等着挨一顿呢,这非但不打不骂,反而给你笑脸,这感觉能舒服了就是大神了,而黄嗣玖自认自己不是大神,连小神也不是。
岳吉德笃定地坐下,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啐出一片茶叶,这才说道:“我听说昨晚方局长赢海了。”
黄嗣玖不知道怎么接话,假如不知道内情,可以夸一通方局长赌技高超,问题自己是当事人,并掀了牌桌,为此惹得方局长雷霆大发,自己再说就得掂量着说了,说浅了自己给自己辩解,说深了自己挖坑埋自己,一个字:难。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闭嘴才是最佳的应对方法。
当然,这只是自己认为。岳吉德当然不这么认为,你黄嗣玖昨晚不是牛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掀了方局长的牌,现在闷缸了,不说也不能减轻你在方局长心中的罪过,甚至可以定性为抗拒长官的教诲。
“嗯。”黄嗣玖最终还是嗯了一声,局长问话不能不回应,挨了方局长的批,自己再装聋作哑,那就等于罪上加罪,这嗯也有意思,你当成同意也行,当成对你的回应也行,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我说你好歹也是科长,咋还这么沉不住气,我就不信一屋子的人你看不见方局长。”岳局长慢条斯理地说,好像在说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或者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黄嗣玖的心一沉,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这一切的铺垫都是假的,最终还是回到自己惹方局长发火的事件上来,逃都逃不掉。
“我真的 没看见方局长。”黄嗣玖苦哈哈地说,这话并不假,你想,他光盯着那个刀疤脸,谁知道背对着大门的会是方局长,这方局长也坑人啊,咋就不能事先回头看一看,哪怕什么不说,只看一眼也行,问题他不看,那不是挖坑埋人么,难道当长官的都喜欢这招?阴人。就是阴人,不阴人怎么体现当官的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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