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际,至日落之时,你可尽你所能,享受自由的时光。」他的神回答,「当太阳彻底西沉,耶底底亚就会死去,所罗门将作为王权与神权的继承人,君临他的国家。」
第195章
“猊下……”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猊下,该起来了。”
埃斐在睡意朦胧中睁开了眼睛,窗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明亮。起初,埃斐以为今日又将是一个令人郁郁寡欢的阴雨天,等旁边的人撩起床帏,她才意识到现在仅是日出时分——距离她上床休息只过去了三个小时。
“耶底底亚……”埃斐疲惫地开口,“现在还不到该起床的时候。”
“可是太阳出来了。”对方背着光,她只能勉强看清他被晨光勾勒出的面庞轮廓,和他微笑时的酒窝, “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一定得是现在?”
“对,现在。”他低低的笑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说不出的孩子气, “就在蛾摩拉,我们要玩上一整天。”
诚然, 他已经完全过了能被称作“男孩”的年龄,可不知为何, 埃斐总觉得他的语调里有一种孩子似的、纯粹的快乐, 即使在他还年幼的时候,也从未表现得像这样无忧无虑过。
再冷酷的心也会被这笑声融化吧……她有点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掀开了被子:“给我一点梳洗的时间。”
虽然身体已经离开了床铺,但她后续的一系列行为都像是梦游, 直到用冷水洗脸时才真正清醒过来,当她坐到梳妆台前时, 已经彻底缓过神, 想起他们各自都有一堆工作要处理。
不过,承诺这种东西总是覆水难收的, 何况她心里明白,耶底底亚不会在蛾摩拉待太久,很快他就要回到自己的国家。对于他反常的行为,埃斐并没有感到太奇怪,反而为他还愿意花费时间来弥补自己童年缺失的任性而高兴……等他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当她走出房门时,耶底底亚正坐在台阶上,观察一只停在花蕊上的蝴蝶,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她的发顶停留了一会儿:“您盘着头发。”
埃斐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在意这个,因为她素来如此,盘发有便于她批阅公文,但她也没有多问:“我们今天要出门,这样方便一些。”
耶底底亚没有继续追问,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她,蝴蝶已经去追逐其他鲜花了,但他仍在意着她的发髻。
虽然对方冒然提出了邀请,而她也冒然答应了,但他们似乎都对接下来的行程毫无头绪——这一点是埃斐走出王宫大门时才察觉到的,因为她发现耶底底亚的脚步停了下来,似是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有点不负责任地提议道:“我们去集市吧。”
蛾摩拉生活着一群勤劳善良的人,可即便对于他们,这个时间点也过于早了。埃斐很怀疑他们能在集市看到多少开张了的摊铺,但她也没有否决——和耶底底亚一样,他们都很少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花费心思,所以埃斐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游玩的。不过在这个时候去,至少不会导致市场的秩序陷入混乱。
不出她所料,蛾摩拉的集市此时还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负责大宗货物的搬运工在忙碌着。他们路过了从塞浦路斯来的青铜、伊比利亚的铁、铅矿和艾尔瓦德的雪松木,停留在了几个装着香料和干花卉的木箱前,上面用墨水写了几个西奈字母。
一个黑皮肤的年轻人蹲在火炉边,用一个破旧的火炉烧着没药和甘松,闻起来醇厚又苦涩,铜壶渗出的水蒸气里则有着莲花纯露的气味。
“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耶底底亚说,“很久以前,您曾在提尔的集市里给我买过一瓶花露,也是莲花气味的。”
“你在摊铺前站了那么久,还问我能不能用这个赚钱,好像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打趣道,“结果等我们有了蒸馏房,你却把这些工作全部丢给希兰了。”
耶底底亚吃吃笑了:“其实我原本不喜欢花卉纯露,会让我头晕……但自那之后,我发现浓郁一点的花香也不错。”他的目光轻盈地从她脸上滑过,最终落在那几个西奈文字,但他的微笑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让埃斐感觉他仍在冲着她笑,“以后我闻到这股香气时,会想起您。”
她的心跳停了一拍——某种类似直觉的东西告诉她,耶底底亚今天的一切表现都是别有深意的,他此刻展现的感情,绝非她记忆中所熟悉的那种,但另一方面,对方表现得如此坦诚,没有丝毫忸怩,又让她觉得没必要胡思乱想,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的动摇是一种有点羞耻的想法。
当她说服自己脱离这种情绪的泥沼时,耶底底亚已经和那个烧香料的年轻人说完了话,从他那里买了一束甘菊。期间,年轻人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尽管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但肯定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一清早就到集市来。
耶底底亚将甘菊递给她:“您现在一定头很痛……很抱歉那么匆忙地叫您出来,请先用甘菊的气味缓解一下吧。”
埃斐接过花,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平复了:“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