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满心愤懑,双眼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个小小的窗口,目光仿佛要穿透墙壁一般直直地射向长风。夏禾暗自思忖道:这长风侍卫莫非是忘却了自己乃伯爵府之人?怎会在给辰王当差一段时日之后,便将伯爵府弃如敝履了!女公子可是伯爵府的主人啊,身为伯爵府的一员,长风理应如众星捧月般心向女公子才对。
那辰王不前来相助倒也罢了,竟然还有脸向女公子索要《检尸法则》和《痕迹鉴定》的手稿!实在是岂有此理!女公子尚未出嫁,她所撰写之物岂能如传家宝般轻易私下传送出去?倘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并非自己这个小小婢女庸人自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担心万一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瞧见,传出女公子与辰王殿下私相授受的流言蜚语,届时女公子的清誉必将如镜花水月般毁于一旦。更甚者,若是有心之人刻意模仿女公子的笔迹……
正当夏禾心乱如麻之际,耳畔忽然响起时茜的话语:“既然这样,那你就在此亭子中等候吧。待本女公子默写完毕,再交予你手中带回去给辰王殿下。”
夏禾:“女公子……”
时茜听到夏禾的声音,对着夏禾莞尔一笑道:“这《检尸法则》《痕迹鉴定》日后也是要借给参与法医考核的学子传阅的。”说完,又对着在墙另一边等候的长风道:“长风,你拿回去后,让辰王殿下帮着审阅,看有没有错字或语法不通的。”
长风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回应是,时茜让夏禾给自己磨墨,在等候夏禾磨墨的时间,时茜与长风闲聊道:“长风,殿下昨日去见邱震廷,都说了什么?怎么殿下昨夜心情好似阴霾密布,昨夜殿下弹琴,琴声都如乱麻般杂乱无章了。”
长风一脸严肃地说道:“女公子,有些话长风实在不方便向外透露。您也知道,长风是伯爵府的人,如果稍有不慎犯下错误,旁人必然会将罪责归咎于伯爵府,甚至会指责女公子您治家不善、教导无方呐!”
夏禾听闻此言,连忙劝解道:“长风侍卫,此处并无他人在场,女公子既然询问了你,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呀。”
长风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夏禾所言,接着继续说道:“夏禾姑娘说得极是,女公子乃是长风的主子,既然女公子发问了,长风自当知无不言。只是,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情,涉及到辰王的私人事务以及家庭之事……”
听到这里,时茜突然间恍然大悟,道:“长风,你权且当作女公子我并不在此处,就当是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吧。”
长风见时茜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就压低声音,将昨日辰王见邱震廷的事情一一道来。原来,邱震廷之所以求见辰王,是因为辰王妃突然染上急症,生命垂危,即将不久于世。而这位辰王妃心系着辰王,担忧自己的离世会给辰王带来厄运,有损辰王的福泽。因此,辰王妃毅然决然地上书给皇帝和皇后,请求与辰王和离。此次邱震廷前来,正是要请辰王签署那份和离书。
时茜听了长风的话,犹如五雷轰顶,难以置信,辰王妃竟然患上急症,命悬一线,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可是辰王妃如梦的姑姑啊!倘若辰王妃真的身患急症,外头的御医都无计可施,那么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不来找自己去给辰王妃治病呢?
皇后娘娘应该清楚自己这个被隔离的地方吧,就算不清楚,皇后也大可以去询问皇帝,皇帝又怎么会不告诉皇后呢?
时茜满心疑惑地看向长风,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但长风似乎看穿了时茜的心思,点了点头,同时说道:“太医院的张提点去辰王府给辰王妃诊治过了,也说已是回天乏术,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更为诡异的是,辰王妃让邱震廷传话给辰王,说只要拿到和离书,她就会立刻离开上京,让辰王殿下不要去寻找她。
按理说,若是真的重病缠身,理应乖乖卧床休息,可这辰王妃却与众不同,非但没有卧床休息,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远远逃离此地。”
时茜闻得长风言及太医院张提点奉皇帝之命赶赴辰王府为辰王妃诊病疗疾,心中对辰王妃罹患急症之事已信了五分。毕竟那张提点那老儿正直善良,品性仿若那高山之松,值得信赖。若张提点品行不端,玉师兄岂会将他视作至交好友?如此想来,莫非辰王妃如梦果真患上了某种沉疴重疾不成?
正当此时,时茜陷入沉思之际,夏禾已然研磨好墨水,并停下了磨墨的动作,轻声言道:“女公子,墨已磨好。”
时茜这才恍然回神,轻轻应了一声,暗自思忖道:暂且先完成今日的默写任务再说,待稍后再向小欢和小凡询问有关辰王妃的具体状况。
此处乃是虚幻的梦境之境,万事万物皆处于小欢、小凡以及自己本人的掌控之中。倘若辰王妃确实身患急症,那么自己不妨亲自查看一番,看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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