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啦,”嬴栎说道,“你看,自韩王确定要让你阿兄入秦,我可有难为你阿兄?”
张武摇摇头,“没有,公主还帮助阿兄,不让别人欺负阿兄。”
“那到了秦国你还帮阿兄么?”小娃娃眼巴巴的看着嬴栎。
“当然,我和武儿一起保护你阿兄。”嬴栎笑眯眯道。
“好。”张武摩拳擦掌。
过了一会,小娃娃闹腾累了,倚靠在嬴栎身边打起瞌睡来。
张良轻声问道:“公主所图为何?”
嬴栎看着张良,张良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困惑,轻笑道:“图韩王然不痛快。”
张良一噎,这是什么图谋……
韩王然会不痛快吗?大概不会吧,先父和先祖父的功劳都没能换到韩王然的一丝怜悯,哪怕拉扯一番呢?
张良垂下眼眸,有些黯然。
“好啦,别蔫头耷脑的了,”嬴栎安抚道,“到了大秦,你也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会有人为难与你。”
“韩王然做了糊涂事,大秦是找韩王然的不痛快,不会迁怒于你。”
“乖,别多想,看书吧,小些声音,你阿弟似是睡着了~”
张良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点点头,复又拿起竹简看了起来。
嬴栎将迷迷糊糊的张武揽在身边,防止小娃娃磕着碰着,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温馨静谧。
张武迷迷糊糊的醒了,“阿母~”
张良脆声将人闹醒,“张武!”
张武一个激灵看向张良,瘪着嘴,“阿兄,你吓武儿一跳~”
嬴栎拿帕子浸水拧干给张武擦擦脸,笑着问道:“要去寻你阿母么?”
小娃娃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公主,武儿睡迷糊了~”
嬴栎敲了敲车窗,张渊驱马过来抱走了儿子。
张武回到阿母身边,手舞足蹈的说着嬴栎的好话,本就不安的陈氏姊妹更愁了,秦国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好事?还是前面有一个更大的坑?
另一边,张良收起竹简,看着嬴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嬴栎懒散的靠着车厢壁,看着张良:“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张良抿了抿嘴,他实在想不明白,“公主刚才为何对阿弟那样照顾?大秦所图为何?”
嬴栎笑道:“那不然嘞?难不成揍你阿弟一顿?”
“韩王然遣间人入秦,惹得我王不高兴了,我王不高兴就是大秦不高兴,大秦不高兴自然就要找一找是谁招惹的。”
“所以,大秦图韩国更不高兴喽。”
“可是,秦军已经拔了韩国十三座城池了。”张良说道。
“若是没有这十三座城池,只是送你到秦国去,你说,韩王然的不高兴能持续几天?”嬴栎扎心道。
张良哽住,一个他换韩国平安,韩王然估计得高兴的发疯,可是……
“要拔城,还得要人,韩王然才会气的要命啊,那我王才能高兴呀。”嬴栎继续说道。
张良沉默,从韩国的角度来看,秦国欺人太甚,可从秦国的角度来看,却也无可厚非。
“你刚才在看长平之战的战例吧?”
张良点点头,“秦军斩首四十五万,惊世骇俗。”
“是啊,赵军损失四十五万兵将,世人皆言秦军残暴,且不说秦军亦损兵二十五万又是死于谁手?只说长平之战,因何而起?”嬴栎问道。
张良思索片刻,开口道:“最初是因秦军拔韩上党。”
嬴栎轻呵一声,“最初?那秦军为何而拔韩上党?”
张良抿嘴不言,怎么讲都是韩国挨欺负,但是韩国没得吃又不记打。
“昔日秦楚因纠纷交战,韩国出兵助秦,可却在秦军失利时,倒戈楚国,使得本就损失惨重的秦军雪上加霜。”
嬴栎盯着张良的眼睛,“韩国不固信盟,唯便是从,导致了秦国更大的损失,秦国缓过劲来报仇难道有错么?”
“秦军拔韩上党,上党归秦,此事便可以告一段落,是么?”
张良沉默着点点头,是这样的。
“那长平之战因何而起?”嬴栎问道。
“因为赵国插手,试图侵占秦军的战果。”张良不情不愿的说道。
复又倔强的补充道:“可是上党之民皆不乐归秦乐归赵。”
“不乐归秦乐归赵?”嬴栎笑起来,“果真吗?是民众自己说的呢?还是韩赵贵族替民众说的呢?”
“别的且不论,只说农税,秦不过十二税一,韩赵皆是什一之税,民众果真不乐归秦乐归赵么?”
“退一万步讲,假设上党是一块即将收获的麦田,你是秦军,你辛辛苦苦耕耘,我是赵军,我来抢你的小麦。”
“你兴高采烈的来收小麦,我却拦着你不让,还说这田地是我的,这片小麦也是我的,你会善罢甘休么?”
张良脱口而出:“当然不会。”
嬴栎摊手:“你看,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呢?”
张良拧巴着小眉毛,十分不爽,但是又无从反驳,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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