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流逝……了一天。
清晨,散朝后,嬴政无语的看着堵了他的路的张良,想不明白,阿姊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这愣头青进退有度的?
张良揖礼,“王上。”
“寡人就在曲台宫,你非要在这里拦寡人做什么?”嬴政说道。
张良越过嬴政的问题,“臣昨日去学宫寻公主,听闻公主来咸阳宫了。”
嬴政懒得搭理张良,只是往曲台宫走去,张良默默的跟着嬴政。
嬴政坐下来,见张良还站着,“坐呀,愣着干什么?”
“诺,”张良揖礼落座,“不知公主昨日来……”
“寡人说了寡人自会处理,你不用管,你是寡人的大夫,你应该做些正事。”嬴政说道。
张良一脸正色,一本正经,“对张良来说,这就是正事。”
嬴政:……扣你俸禄。
二人正说着,小内侍通报李牧来了。
李牧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王上。”李牧揖礼。
“坐吧。”嬴政边说边看了一眼张良,这人怎么还不走,真是没个眼力劲,到底怎么骗的阿姊认为他进退有度的?
看着嬴政嫌弃的眼神,张良还是揖礼告退,真不知道让他坐这一下干什么……
让他坐,让他别管,让他走……
还嫌弃他。
也不知是谁,在与他商量朝政时,一口一个“爱卿”,一口一个“子房”。
“李将军近来可好?”嬴政问道。
李牧有些不明所以,“劳王上挂念,臣很好。”
嬴政颔首,“殿内只有你我二人,寡人便不与将军绕弯子了,将军喜欢寡人的阿姊?”
李牧有些紧张,王上的意思是?他……
“将军别紧张。”嬴政笑道。
“是,李牧喜欢栎阳公主。”李牧老实巴交,他哪里能不紧张,只是他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连个修饰都没有。
嬴政看着李牧,“可是寡人的阿姊对于将军只有敬佩,阿姊曾分析旧赵的朝堂,推测将军或许会为佞臣所害,阿姊觉得惋惜,所以强行把将军留在大秦。”
“起初将军对此极其不满……”
“臣现在并无不满,臣感激公主。”李牧连忙说道,他再呆也知道这时候该表个态。
“将军既是感激阿姊,”嬴政顿了顿,这种呆瓜……应该能理解吧?“寡人希望将军莫要给阿姊造成困扰。”
嬴政希望将一切有可能困扰嬴栎的事情都能提前解决,希望阿姊一生无忧不止张良,还有他。
自他幼时从邯郸踏上归秦的路,他的身边始终都有阿姊的身影,不管面对什么,阿姊总是坚定的护着他支持他。
李牧有些酸涩,“诺,臣……也并未打算告知公主。”
嬴政有些不解。
“臣不过是旧赵的亡国之将,承蒙公主之恩,留在大秦,臣……只愿看着公主一生顺遂。”
这么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李牧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很难受。
他活该,谁让他早几年与公主那个死态度呢,李牧自己如此想到,公主不曾厌恶他已是万幸,他如何再奢求更多。
嬴政蹙起眉,“不,你不是,你是大秦的将军,是寡人倚重的大将军。”
“你与寡人一样。”
“我们,都是秦人。”
“寡人像信任将军蒙武一般信任将军李牧。”嬴政看着李牧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李牧怔怔的看着嬴政。
嬴政垂下眼眸,“还是说,在将军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赵人?”
“不不,不是,臣定不会辜负王上的信任!”李牧郑重的揖礼。
嬴政的话冲淡了一点李牧心头的压抑。
公主既是惋惜他的才华,大抵也是希望他能有所建树吧?
他能与她并肩作战也很好,他可以建功立业,也可以保护她。
尽管她好像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李牧心里五味杂陈。
既有为嬴政认可的喜悦,又有得知嬴栎并不心仪他的酸涩,还有一点知道嬴栎敬佩他的雀跃,也有一些不能为嬴栎做些什么的失落。
另一边,嬴栎跟着李斯去见韩安。
嬴栎坐在上首的位置,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案几。
李斯在一旁默不作声。
韩安坐在下面惴惴不安,那一声声敲击声,敲得他胆战心惊。
韩非听闻此事也匆匆赶来,他也是刚刚知道,新郑之事,嬴栎带着李斯来,大抵是来问罪来了。
“公主,廷尉,”韩非揖礼后连忙去安抚韩安,“公子。”
韩安偷偷瞟了一眼嬴栎,又不安的看着韩非,“叔父?是不是出事了?”
韩非叹了口气,“新郑的部分贵族有些动乱。”
“依着公子非的主张,重刑厚赏,韩安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嬴栎笑道。
“非愿代公子受刑。”韩非说道。
“叔父。”韩安扯了扯韩非的衣袖。
嬴栎轻笑一声,“公子非今年多大了?韩安如此年轻,倒是一笔好买卖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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