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只有一次机会,袖珍版的箭矢直直飞向嬴政。
离嬴政最近的就是嬴栎。
嬴栎脑子一宕,历史上可没有这一出,来不及思考,嬴栎卯足了力气推开嬴政。
宫殿的院子也不大,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且嬴栎行动比脑子快,力气都用来推开嬴政了,来不及收力,也来不及躲闪,精巧的箭矢插在了嬴栎的手臂上。
与此同时,李牧的剑挑断了项梁的胳膊。
章邯急忙扶住嬴政。
扶苏也慌张的扶住嬴栎,“姑姊!”
嬴栎摸摸扶苏的头,安抚道:“姑姊无事,别慌。”
断了手臂,项梁也只是微微蹙眉,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箭矢飞出去的时候,他当然知道他只有死路一条。
项燕是楚国的上柱国,是楚军的最高统帅,在项氏被与其他氏族区别对待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不安。
但是,若是说让项氏低头,那绝不可能。
项梁遗憾的看着箭矢,“暴君倒是好运气。”
嬴政周身气压骤降,推开章邯,一脸阴沉,“杀,一个不留。”
章邯和李牧带人开始收割项氏族人的性命。
“阿姊,回去吧。”嬴政说道。
“等等!李将军!”嬴栎没有搭理嬴政,而是看向了项梁。
李牧的剑堪堪停在项梁的脖子旁,十分不解的看着嬴栎。
嬴栎笑的十分张扬,“项梁,你知道吗?项燕收到的信都是本公主亲手写的呢,当然,项燕的信,本公主也都一封不落的收到了。”
“你记得替本公主谢谢项燕啊。”
“谢谢项燕送来的情报。”
“好了,李将军,动手吧。”
项梁目眦欲裂,李牧的剑划过他的脖颈,人头落地,依旧怒视嬴栎。
嬴栎垂眸看向项梁的脑袋,他确实很厉害,可惜也只能为楚国陪葬了。
项籍看着项梁殒命,发疯似的冲向嬴栎,项籍父亲早逝,是项梁充任了父亲的角色。
可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呢?项籍撞上了章邯的剑,倒在了血泊中,气绝前憎恨的看着嬴栎与嬴政。
九岁的孩子已经明白什么是国仇家恨了,是秦人踏破了楚王宫,是秦人斩断了项氏的生路。
项氏族人皆为楚国陪葬。
未来的西楚霸王也就此殒命。
“阿姊,回去。”嬴政又说道。
“好,回去。”嬴栎随嬴政转身往外走去,注意力也回到自己身上,喵的,这胳膊是真疼啊!
走出这个荒凉破落的宫殿,嬴栎又回头看了一眼项籍,曾经的大秦却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播放。
阿政驾崩。
赵高与李斯矫诏。
扶苏与一众兄弟姊妹死于非命。
功臣良将不得善终。
刘季攻入咸阳,子婴投降。
项籍屠戮百姓,屠戮咸阳城,屠戮嬴氏宗亲。
咸阳城一片火海。
项籍试图掘阿政的陵寝。
立国五百多年的大秦,从西垂一隅努力发展,从称霸西戎到逐鹿中原,在建立帝业后,在阿政驾崩后,土崩瓦解。
嬴栎脸色煞白,她做了那么多,不够改变这个结局吗?
扶苏感觉扶着嬴栎的手一沉,抬头看向嬴栎,“姑姊!”
嬴政低头看向嬴栎,“阿姊?”
嬴栎失神,那些事情,好似她亲身经历过一样,痛彻心扉的感受,比她处死赵高时更甚。
嬴栎摇摇欲坠,嬴政也顾不得许多,抱起嬴栎大步离开,扶苏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满目担忧。
谷秋看见脸色煞白的嬴栎也吓了一跳,连忙开始处理嬴栎的伤势。
剪开衣袖,小心的拔出箭矢,冲洗伤口……
嬴栎一声不吭,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血流成河的咸阳城,一会是青春洋溢的大学城。
她有些茫然,她是谁?
嬴政也沉默着,阿姊从未受过这样的伤,且从阿姊的反应来看,后来的战乱,恐怕与项氏脱不了干系,项氏需得处理干净。
扶苏安静的站在嬴政身边。
气氛有些压抑。
外面,李牧有些心焦,他看见公主受伤了,他也听说了是王上将公主抱回来的,一枚箭矢肯定不至于,公主是否还有他不知道的伤?
亦或是箭矢有毒?想起荆轲的匕首,李牧越发焦躁。
只是作为大将军,喜怒不形于色,他还是与章邯静静等在外面。
不一会,谷秋将伤口包扎好了。
嬴政看向谷秋。
“王上,公主伤口无大碍,保持干燥清洁,等待愈合便可,只是,公主还有些心绪不宁。”谷秋说着又担忧的看向嬴栎。
嬴政点点头,“下去吧。”
“诺。”谷秋揖礼告退。
“阿姊。”嬴政喊了一声嬴栎,嬴栎没个反应,依旧一副失神的样子。
扶苏有些着急,“姑姊!”
“扶苏先出去吧。”嬴政说道。
“不,”扶苏十分头铁的拒绝了嬴政,抓起嬴栎的手,“姑姊,你看看我,我是扶苏呀。”
嬴政沉默片刻,“那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