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以为匈奴可击否?”嬴政问道。
“臣以为,目前还是不宜出击,至少要到匈奴马匹数量明显下降,大秦的良马大面积配备。”张良说道。
“如此也可减少秦军的损失,若是可以,一战便宰了匈奴王庭,不服秦的人,皆送去服力役。”
“其余的人,既然他们擅长且北方也适合畜牧,那便继续以畜牧为生,只是依旧要严格控制马匹。”
嬴政眉头略微舒展,“不知道阿姊会不会为匈奴人说话。”
“不会吧?”扶苏有些懵,“匈奴人那么凶残,姑姊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自大秦向匈奴收购羊毛,匈奴犯边的次数明显少了些。”嬴政向扶苏解释道。
“许多牧民也不过是想活着罢了,能过的下去便能安稳。”
“只是,自大秦立国,与游牧部落的交战便没停过,既要考虑匈奴是否真的归心,也要考虑秦人对匈奴的仇恨。”
扶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嬴政已经能很自然的从百姓的角度出发来考虑问题了,百姓是大秦的基石,百姓安居乐业,大秦才能蒸蒸日上。
可大秦立国的原因,便是由着伐戎救周,最初的交战,大秦还时常打不过戎人,到穆公时,才算站稳脚跟。
“不过也不必着急,眼下不过还是以防御为主,齐国还在呢,至少等齐国亡了再反击。”嬴政继续说道。
“李牧今冬只是去驻守震慑,和往年一样,不会贸然出击。”
嬴政并不为匈奴十分忧虑,只是有些烦躁,若是正面交战,训练有素的秦军对战匈奴,不说是一边倒的屠杀,那也是手拿把掐的。
可是匈奴马快啊!抢了东西就跑,打不过就跑,秦军追不上!
追不上啊!就很暴躁!有种别跑!
不过没关系,等大秦的良马大面积配备与锐士,看他匈奴往哪里跑!
另一边,李牧又要启程去上郡了,因为匈奴在秋冬时节犯边频频。
李牧的威名,在匈奴大抵是能止小儿夜啼,匈奴不仅从未在李牧手里讨到过任何便宜,还曾在李牧手里折了十余万人马。
李牧之于匈奴,就像白起之于六国,双方还没开战呢,对方已是弱了三分气势。
现在的大秦,忙于伐楚备齐,不求把匈奴打趴下,但求边民安稳度日。
匈奴恨李牧恨得咬牙切齿,但听闻李牧在,还是不得不避开李牧,打心底的不想遇上李牧。
李牧每年的消息都是去上郡,却又时常出没于北地郡、云中郡、雁门郡等。
能不能避开李牧,匈奴只能赌运气,可匈奴的运气实在不好。
本来在头曼单于的带领下慢慢凝聚起来的力量,又在大秦的侵蚀下分散出去一些……
头曼带他们出击,又时常遇上李牧,抢不到什么东西又损兵折将,头曼的威望渐渐有了一些折扣。
而此时的冒顿也不过十来岁。
卿焰此次随李牧同去。
嬴栎很不放心的去送卿焰,这小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行事作风跟她如出一辙,她能放心才怪了。
“莫要莽撞,凡事听李将军的,军纪严明,也莫要让李将军为难。”嬴栎一遍遍的叮嘱。
卿焰正兴奋着呢,公主终于允她去北境了,连连点头保证,“公主放心。”
看着卿焰一脸兴奋压根不像往心里去的样子,嬴栎索性抬手拧着卿焰的耳朵,“随军出征,便是军人,若是触犯军纪,是要依军法处置的,听见了吗?”
“哎哟,好公主,妾听见了,妾保证,绝对服从指挥。”卿焰歪着脑袋看着嬴栎笑。
“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嬴栎没好气道。
卿焰是师父留给她的最后一个人。
李牧在一边瞧着,公主话真多,他也去上郡啊,怎么不叮嘱叮嘱他呢?
“我与王上在咸阳等李将军平安归来。”嬴栎与李牧说道。
“诺!”李牧应道,心里嘀嘀咕咕,你等就你等呗,加个王上做什么。
李牧还带了一支人数不多的锐士,嬴栎又叭叭了几句。
嬴栎目送李牧率一队锐士北去,边境自有本就驻扎的秦军。
天气渐渐转凉,越来越冷。
年末,正是上计之时,大秦的官府比任何时候都忙碌,嬴政也格外忙碌。
嬴栎去咸阳宫,只见嬴政的案几上山一样的文书,几乎要将嬴政埋了。
嬴栎蹙起眉,“这么多?阿政都自己处理?”
嬴政头也不抬的说道:“阿姊坐吧,政儿忙着呢。”
“我知道你忙着呢,你那丞相御史廷尉是摆设吗?”嬴栎说道,“这么多你处理到猴年马月去?”
“他们也忙着呢,阿姊又不给政儿帮忙。”嬴政说道。
“张苍呢?”嬴栎问道。
恰好小内侍说道:“王上,执法张苍送巴郡计簿,在殿外。”
嬴政颔首,“传。”
小内侍应声:“诺。”
嬴栎看着张苍手里又一摞文书忍不住眼前一黑,“怎么这么多?”
“是,公主,巴郡的计簿。”张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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