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是吗?”嬴栎有些迷惑。
嬴政问道:“阿姊眼里的张良是什么样的?”
“看起来温润儒雅,实际上多智腹黑,明哲保身很有一套,以前体弱多病的,不过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嬴栎说道。
“呸!”嬴政撇了撇嘴,“定然是他惯会糊弄阿姊!”
“他会在下朝路上拦住政儿,会跟政儿顶嘴,会跟政儿唱反调,会跟政儿无事找事!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嬴栎有些懵圈,她和阿政说的是同一个人?“真的?不会吧?”
嬴政佯装委屈,“阿姊竟然不相信政儿!”
“怎么会!”嬴栎忙道,“我只是有些诧异,张良……竟然如此?”
嬴政点点头,“真的!”
嬴栎有些茫然,张良在她面前,少时是挺活泼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沉稳起来,虽然私下里时常也会流露出些许少时的性格,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嬴栎挠头,“那我……”
嬴政开口道:“既然做了秦人,就好好为大秦尽心!哼!”
嬴栎正要说什么。
嬴政又十分八卦的转移话题了,“那张良可娶妻了?可是旧韩的贵女?可要替他找一找?”
嬴栎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妻是谁,只知道他有两个儿子,次子出生时,张良大抵年近半百,其余皆不知。”
“皆不知?”嬴政蹙起眉。
嬴栎点点头,“史书记载,惜墨如金,无从得知。”
嬴政一脸问号,“封侯拜相者尚且不记,那史书是用来记载什么的?”
“大秦的史书要单独记录阿姊,阿姊打个喷嚏也要记下来。”
嬴栎:……大可不必。
“阿姊府里那两个少年也是反秦的吧?”嬴政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
“是,韩信与彭越确实是跟着反秦势力的,只是他们成长起来时,大秦早已不在了。”嬴栎叹了口气。
“他俩的性格你也看出来了吧?韩信那就跟李牧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不会修饰。”
“不过他比李牧还愣,想要什么就直接要,也不会去考虑这种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
“彭越也一样,俩缺心眼的孩子。”
“哦?他们是要什么了?”嬴政有些好奇,要东西肯定是因为有功,可有功当赏,什么东西还需要伸手要?
嬴栎沉默片刻,“王位,韩信战功赫赫,伸手向……要为代理齐王,彭越这个大傻帽,见韩信要,他也要。”
嬴政蹙起眉,要王位啊?又觉得今日嬴栎说起这些事情,没什么剧烈的情绪起伏,“阿姊不若都给政儿说说,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
“我……涉间快散学了。”嬴栎找借口。
“无妨。”嬴政一边说一边起身出去了。
嬴栎一脸茫然,又隐约听见嬴政让扶苏去将三个小少年接到咸阳宫。
嬴政回来直接坐到嬴栎对面,单手支着下巴,“阿姊说吧。”
嬴栎说道:“如今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之主,好歹注意下形象。”
“无事,只有阿姊在,政儿不需要形象,”嬴政说道,“阿姊快说。”
嬴栎抿了抿嘴,“从何说起?”
“从阿姊说起。”嬴政说道。
嬴栎扯起一抹笑容,“若阿姊是千年后的一抹孤魂,阿政会害怕吗?”
嬴政摇摇头,“阿姊就是阿姊。”
嬴栎尽力保持平静,“是,阿姊从前也是阿姊,只是阿姊不知阿政在邯郸受苦,未曾去接阿政回来。”
“直到先王即位,阿政才回到咸阳,阿姊能做的也不多,不过阿政很厉害,很快就不需要阿姊了。”
“阿政十年间吞韩灭赵,扫魏荡楚,燕齐也相继灭亡。”
“天下凝一,阿政很厉害,阿政很骄傲,可阿政骄傲过了头,堵塞言路,不听谏言,不恤民力。”
“……”
“阿政最后一次东巡,带了幼子同行,阿政病重,留下旨意,让扶苏回咸阳主持丧礼,可赵高与李斯矫诏……”
“这已经说过了,不说了吧?”嬴栎看向嬴政,眼里有一丝泪意。
“好,不说,阿姊说说新君即位后的事情。”嬴政说道。
嬴栎点点头,“天下大乱,而新君不过十二岁,赵高与李斯把持朝政。”
嬴政思索着,十二岁么?算起来应该明年出生。
“赵高不断唆使新君残害忠臣良将和……兄弟姊妹,”嬴栎说得异常艰难,“最终独自把持朝政,大秦朝廷名存实亡。”
“各地叛乱不休,章邯奉命平叛,在巨鹿,秦军遇上了项籍。”
“这一战王离被掳,苏角战死,涉间就是在这里,拒绝了项籍的招降,自焚而死。”嬴栎的眼泪簌簌而下。
“章邯率军与项籍对峙,可赵高却遣人去谴责他,或许不论胜负,赵高都不会放过他,他便投降了。”
“章邯是大秦最后的支柱了,可却就这样被大秦自行推倒。”嬴栎的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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