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启程去往泰山。
路过梁父山时,嬴栎疑惑,“阿政,不在梁父山祭地吗?”
“阿姊,封禅,既是封在前,自然是要先祭天的,哪有先祭地的。”嬴政说道。
封禅,封为祭天礼,禅为祭地礼。
“哦,这样啊,那不是绕路吗?还得再回来。”嬴栎说道。
“说明这俩山的位置不对。”
嬴政:……
阿姊可真行。
怪天怪地怪山的位置不对。
“阿姊回去休息会吧,爬泰山大抵不会轻松。”嬴政无奈叹气。
“会下雨哦,”嬴栎说道,“阿政下山的时候会下雨的。”
“那也来不及更改时间了,”嬴政蹙起眉,白了嬴栎一眼,“阿姊现在说,还不如不说。”
“我的意思是带雨具,带衣服,莫要淋湿了着凉了,不是更改时间啊?”嬴栎摊摊手,跳下马车离开了。
泰山脚下。
嬴栎紧随嬴政,不能在后面悄悄摸摸观察别人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嬴栎开始嘀咕了,“我感觉我像是来开荒的。”
嬴政没说话。
“好累啊。”
“这得爬到什么时候?”
“……”
嬴栎嘀嘀咕咕。
嬴政有些无奈,阿姊从小就话多,这一辈子说的话能抵别人两辈子。
又想起自邯郸归秦时,嬴栎一路上也没闲着,嬴政扬起嘴角,一边爬山一边听着阿姊嘀咕,上山的路其实也没有很无聊。
“哎哟,加油!我真厉害!”
“……”
嬴栎小声嘀咕着给自己加油。
嬴政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嬴栎悄摸瞪了嬴政一眼。
嬴政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没有,哈哈,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话里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阿姊再坚持一会。”
嬴栎回头看了一眼。“阿政,要不休息会吧?别把你的臣工累死了,累死在封禅路上,可太不划算了。”
诸位臣工也累的够呛,但是他们也不敢像嬴栎那样嘀嘀咕咕,只能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马上就要到了,休息一会就起不来了,快走吧,”嬴政说道,“若是阿姊走不动了,不若政儿扶着阿姊?”
“小瞧谁呢。”嬴栎蔫哒哒的说着。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略作休整,李斯又要开始刻石了,也有人忙着筑坛。
嬴栎又嚎了两嗓子,“真高啊。”
“真“一览众山小”啊,刚才路过梁父山那么大块,在这里看就一小点了。”
“一览众山小。”嬴政重复着这句话。
“一个忧国忧民的大诗人写的,不过他是个倒霉蛋,没赶上好时候。”嬴栎说道。
“哦?”嬴政看了一眼还没筑好的坛,“阿姊讲故事?”
“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却亲眼目睹国家从万国来朝到割据混战,他的心,大抵比黄连还要苦。”嬴栎有些感慨。
嬴政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呢?”
嬴栎默然,“不知。”
“或许,当有一天,人类不再为各种资源发起战争时……”
“陛下。”筑坛完成,石碑立于一侧,祭天礼正式开始。
嬴政有些沉默,嬴栎也安静起来。
群臣面面相觑。
但这不影响祭天礼的进行。
祭天礼结束后,嬴政携诸位臣工自泰山南面下山,去梁父山祭地。
大雨如期而至。
嬴政站在一棵树下望着雨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政,这是昊天给你的回复,大秦水德,这是昊天给你的贺礼,”嬴栎说道,“大秦会繁荣昌盛,会越来越好的。”
嬴政眼睛一亮,看了李斯一眼,点了点头,“阿姊说的极是。”
李斯心领神会,转身离开。
大雨渐渐停歇,臣工们陆续走远了些,嬴政拍了拍身后的大树,一本正经道:“谢谢你替寡人挡雨,赐爵五大夫。”
“还不谢恩?”
嬴栎有些好笑,“阿政?”
“算了,寡人大度,不跟你计较。”嬴政一本正经的说着。
嬴栎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像嬴政一样一本正经的,跟树打招呼,“哎呀,五大夫在这里呢,好巧啊,我也在。”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嬴政也这么说道。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但是好有意思。”嬴栎笑的嘴巴咧到耳朵根。
嬴政白了嬴栎一眼。
嬴栎凑到王绾身边,“记一下,陛下给挡雨的大树赐了爵位,五大夫。”
王绾有些懵,“啊?”
嬴政轻咳一声,“记下来吧,再去找李斯补充补充。”
王绾应诺。
梁父山祭地,要比泰山祭天轻松一些,毕竟,不用爬那么高了。
然后,车队继续哒哒向东。
嬴政好像酷爱爬山,爬了成山,又爬了芝罘山,拐道向南又爬了琅琊山。
琅琊郡郡守府。
尽管早就知道,嬴